當然,不包括席袁成。
因為從進門的那一瞬,子衿就感覺到了,來自那個男人不太善意的目光。
聊天的間隙,每次對上席袁成如鷹般犀利的眸子時,子衿都會不動聲色的避開。
她從未聽席琛提及過他這個二伯。
也不清楚他們的關係如何。
但是她不喜歡他,一點都不。
細微如席琛,在注意到子衿的異樣後,黑眸掃了眼席袁成的方向,然後,俯身在她耳邊說:“我帶你上去看看爺爺。”
子衿立馬答應了。
她早就想去別的地方透透氣了。
席琛和父母打了聲招呼,然後就領著子衿上樓了。
途中,子衿猶豫了幾秒,還是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和你二伯親嗎?”
男人從容的吐出兩個字,“不親。”
他的回答,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子衿停頓了一下,老實說:“我不喜歡他。”
席琛沒問為什麼,反倒是笑了笑,點頭,附和:“我也不喜歡。”
男人的語氣雖然平淡,但不像是在開玩笑。
看來,席家,雖然溫馨,但也暗藏洶湧。
席司雄的房間在二樓右側,席琛推開門的時候,子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正在睡覺的人。
床的附近放了很多的儀器,她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走到床沿,看著席司雄蒼老的容顏和不安的睡顏,子衿莫名心疼他。
一把年紀了還要遭受這樣的罪,一定很痛苦。
席琛拍了拍她的肩,聲音放的很低:“爺爺現在除了無法說話,身體那些都沒有什麼大問題。”
無法說話?
子衿心頭咯噔一跳,“怎麼會這樣?”
“後遺症。”
“會好嗎?”
“會的。”
男人的語氣很是堅定,就好像那晚,她問他小城會不會醒來的時候一樣,讓她莫名的感到安心。
晚上他們留在老宅吃飯。
吃飯的間隙,席琛突然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走到了外面去聽。
子衿和徐婉一直在聊著有的沒的。
對面一直沉默的席袁成突然幽幽的來了一句:“宋小姐看著挺面熟的。”
話落,愉悅的交談戛然而止。
子衿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抖,心頭隱隱不安,她扯了扯唇:“是嗎?我好像對您沒有印象,您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宋小姐覺得我面生很正常。”席袁成笑了一下,又說:“不過我看宋小姐是真的很面熟,我應該是見過你的。”
席衡延看了眼子衿,又看向席袁成,淡淡的說:“這A市就這麼點地兒,見過很正常。”
徐婉也附和:“就是啊,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是麼?”席袁成意味不明的看向子衿,面不改色的喝了口紅酒,問道:“不知宋小姐的父親叫什麼?”
他的問題,讓子衿渾身一震,她看著他,目光漸漸變涼。
這個男人,在試探她。
子衿抿了抿唇,正斟酌要如何應對。
那頭,席袁成好似突然想了起來,笑道:“啊,是宋元山對不對,就是那個前陣子被查出偷稅進牢的那個。”
聞言,徐婉和席衡延面色一變。
子衿平靜的看著席袁成,放在桌底下的手驀地攥緊,她動了動唇角:“您說的沒錯。”
聽到女人的承認,徐婉看她的目光變得更為複雜了。
她沒有想到,兒子喜歡的女人,竟然是宋家被掃地出門的大小姐。
席袁成看到子衿坦然的目光,笑意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