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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哥哥,你答應見了媽媽,可是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還沒做。」

「不用了,到此為止。而且上次你也幫了個忙。」我原想借江尚言引王志強,但是風險太大,而且現在計劃有變,我要跟簫以寒統一戰線,不能再妨礙他。

自那天后簫以寒他們那邊就沒有進展,想必是王志強知道有人調查他了。

閒居的日子真不好過,簡直是數秒度日,我又幫不上簫以寒什麼忙,生活中唯一的盼頭便是簫以寒九轉功成。

有時候又會看見以前,只是我已經能分清幻覺和現實了——大多數時候如此。

這天整理舊物的時候發現一個很破舊的寫話本,帶有灰塵和潮濕氣味兒的本子封面處寫著「二一班杜謹言」。

正愁不知如何消此永晝,我翻開作文字細看屬於曾經的杜謹言的作業——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完全是看別人的東西;卻也並不值得花時間在上面,雖然說我的時間廉價得很——略略看了幾行,又把它歸於原處。

心裡有個什麼不知名的東西上躥下跳,撓心撓肺的,卻又無法感知是什麼。我怔然坐到書桌旁的座椅上,暗暗思索著。是什麼呢?

等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我已經拿起許久不曾使用的鋼筆在草稿上寫了幾行了。

我彷彿又看到那天聽完我講的故事後的小鈺跟我說我身上有某種詩人氣質。我搖搖頭,把虛無趕走,眼睛又落到稿紙中的文字上。

無聊嘛,寫點兒什麼也是好的。只是剛才那幾行實在不好,得劃掉,重新寫……

計日以俟了兩個多月,簫以寒他們終於在立冬後開始收網。影片、錄音以及照片在網上公佈,王志強的醜聞鋪天蓋地席捲網路。其間王志強動用公關欲銷毀證據,但是人心所向,他堵不了悠悠眾口,倒是捉襟見肘。

受害者的家屬們聯合向法院起訴。又因涉及多起刑事案件,警方展開了調查。

簫以寒仍緊蹙眉頭,絲毫沒有放鬆。

「我想,提前把你送出國。」他按摩左右兩邊的太陽穴,嗓音帶著缺了水的幹啞。

「為什麼?事情還沒結束。」想必是王志強方將遮天之手伸向了簫以寒,我看著他疲倦乾澀的眼睛,笑笑,「我跟你一樣。你要是不讓我跟著,我到時可會向小鈺告狀的。」我和簫以寒活著的唯一目的便是替小鈺報仇,縱然最後糟了迫害,也是死得其所。

懸懸而望了一整個冬天,王志強涉嫌性侵害多名未成年人一案終於在萬眾睢睢之下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春寒料峭,並不比冬天暖和多少,但到底是春天了。

我和簫以寒最後一次一起去青山陵園看望了小鈺,這也是我們倆最後一次相見。簫以寒說的送我到美國治療抑鬱症是真的,只不過送的人是盒子;我答應他接受治療是假的,想必他也明白。我不喜歡這個世界,現在終於熬出頭了。

「我走了。」

這是簫以寒消失三天後給我發來的郵件,也不知道是不是定時的。

盒子說他家老大尊重我的意願。只不過他那一臉支支吾吾如喪考妣的表情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最後他終於憋出來了一句話:「杜哥,你想吃什麼?」

沒想到竟還有人對我有所牽掛,我忽然有種欠了人情的不安。

「來個西瓜吧。……如果沒有,就算了。」我說。

將公寓裡的東西全部清空後,我給陶然編輯簡訊。沒什麼意思,就逗逗他解悶也好,畢竟太無聊了。

「陶然,我等了你十年。」不行,說得跟什麼似的。

「你以為我等你十年只是覺得這個數字足以給自己落下痴情的名頭?我告訴你陶然,說什麼撞南牆回頭,望烏江心死?我不是阮籍,不會窮途而返;我是尾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