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傅染跺了下腳,“這可是你說的啊,以後沒人陪你的時候也別想著拉我。”
她佯裝生氣,但眼裡和嘴角邊都是滿滿的笑意,明成佑坐在傅頌庭對面,瞅著傅染的眉尖,若說兩年來她一點變化沒有,至少在傅家,她這個女兒的角色已開始慢慢融入進去,她會像尋常人家的女兒那樣撒嬌,而不再像初入明家時那般,無助可憐。
“爸,我在旁邊看著她。”
“行行,”傅頌庭已重新擺好棋局,明成佑往視窗靠,將外面的位子讓給傅染,傅頌庭拈起顆棋子放在指尖,“這聲爸在家裡喊喊也就算了,出門在外可別真忘記改口。”
明成佑和傅染皆是一怔,抬頭只見傅頌庭兩眼炯炯有神盯著棋盤,方才的話彷彿不曾說過。
但明成佑心裡明白,傅頌庭這番輕言警告完全是衝著他,畢竟傅染還未點頭,且婚約取消後,難免名不正言不順。
傅染才學下棋不久,雖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但很多門道畢竟未摸清。
明成佑適時抬了下她的手腕,“別在這,你這樣很容易把後路堵死。”
要不怎麼說當局者迷呢?傅染下得津津有味,甚至自我感覺頗好,“為什麼?”
“聽我的就是。”哪那麼多為什麼。
“我不信。”傅染捏著顆棋子冥思苦想,“我覺得我沒有下錯地兒。”
得,完全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傅頌庭也不著急,等這‘兩口子’,看究竟是誰妥協。
傅染揚了揚棋子,“我下了啊。”
明成佑臉一別,“下吧,待會反悔可別說出口,悶在心裡。”
什麼人吶。
偏傅染又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娃,棋子落定,傅頌庭隱在唇邊的笑逐漸拉開,“成佑,你當初下棋是跟誰學的?”
明成佑聲音稍黯,傅染也側首望向他,他薄唇輕啟道,“我爸。”
心裡一動,傅染眼見男人潭底的憂傷似在蔓延,她把臉別回去。
傅頌庭輕應了聲,“怪不得。”
“爸,”傅染用棋子敲敲棋盤,“我聽出來了,你是說我這步棋下錯了是嗎?那我能悔棋嗎?”
傅頌庭拍了下傅染伸過來的手,“不行,這是規矩。”
“規矩也是人訂的嘛。”
明成佑捱過去,趁機把傅染的手拉回,“別在這丟人現眼了,哪有人下棋跟你這樣的?”
“我怎麼了?”傅染輕揚下巴跟他爭,傅頌庭趕緊落子,“小染,到你了。”
傅染和明成佑盯向棋盤。
傅頌庭瞥了眼聚精會神的兩人,眼睛直直落回棋盤,“悔棋倒是常有的事,只怕有些事做錯了一時收不回來,後悔的可就是自個。”
傅染不以為意,甚至可以說壓根沒把傅頌庭的話聽進去,她全心全意在想如何突圍的事,明成佑眼角餘光朝她瞥了眼,隻字未說。
範嫻過來喊他們用餐,傅染挪開腳要走,“爸,吃完晚飯再下吧,好餓。”
傅頌庭把手裡茶杯遞向範嫻,“再有幾下就完事了。”
傅染已徑自起身,指指明成佑,“飯後讓他繼續。”
明擺著把爛攤子丟給別人。
逛了整整一下午商場,需要驚人的體力和腳力,傅染早已飢腸轆轆,明成佑坐在她身邊時不時給她夾菜,身份彷彿完全顛倒,搞得好像她是客人似的。
“成佑,多吃點。”範嫻出聲招呼,“小染別隻顧什麼都往自己嘴裡送,給成佑舀一匙銀魚。”
傅染朝明成佑望了眼,乖乖拿起匙子向他碗裡送去。
範嫻簡單問候明成佑家裡情況,他答話得體,至少不正經的樣子從來沒在範嫻和傅頌庭面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