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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殷蕙替祖父扯平袖口的摺痕,低聲道:「您會不會覺得我冷血不想幫襯姐姐?實在是我在王府還要小心謹慎地做人,哪敢再摻和官場上的事,三爺本來就待我冷淡,萬一嬸母他們再去煩他,我都不知道他會怎麼看我。」

殷墉拍拍小孫女的手:「祖父都明白,阿蕙不用多想,結了這門親事,祖父只盼望你能安好,片刻都不曾想過殷家能不能借點王府的光,祖父不會,也絕不會讓你叔嬸他們給你添麻煩。」

殷蕙驀地濕了眼角。

祖父的確是這麼做的,上輩子直到祖父死了,二叔一家人才開始頻繁前往燕王府想託關係辦事。

家裡另有客人來,殷墉去待客了。

殷蕙仍然待在祖父的院子裡,趁祖父不在,她坐在廊簷下,請祖父身邊的老管事德叔喝茶說話。

「德叔,咱們家養的商隊護衛裡,可有一個叫廖十三的?」

「有,夫人怎麼知道他的?」

殷蕙笑著道:「過來路上聽見有人誇他,說是咱們家的護衛,我就想了解了解。」

德叔不疑有他,講起廖十三來:「這人原來在別人家的商隊裡做事,有一年老爺去關外,路上遇到一支才被劫匪打劫過的商隊,幾十個人幾乎都死光了,只有一人命大,捱了刀子還留了口氣,此人便是廖十三。老爺救下他的性命,廖十三也願意來咱們家效力,其人高大威猛,有一身好本事且忠心耿耿,老爺很器重他的。」

殷蕙點點頭:「他家裡都有什麼人?」

德叔想了想,道:「他剛來咱們家做事時還沒成家,到了平城後安定下來,娶了一個妻子,生了一個女兒,不過他妻子身子骨不好,常年臥病在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女兒倒是懂事,小小年紀,心靈手巧的。」

殷蕙陷入了沉思。

上輩子祖父替堂哥殷聞擋刀冤死在廖十三手中,官府調查過廖十三的行兇動機,可那時廖十三已經是孤家寡人了,妻子女兒雙雙去世,他自己也與殷家無仇,反而欠了當年的救命之恩。至於他妻女的死因,據商隊其他護衛所說,廖十三的妻子是病逝的,女兒過於悲痛自己撞牆跟著娘走了,同樣與殷家無關。

若廖十三動手時說些氣話,周圍的人還能猜到一二,偏偏廖十三什麼都沒說,只有殺意滔天。

有人懷疑廖十三是不是瘋了。

殷蕙不接受如此荒謬的猜測,一個年年跟著商隊出生入死的武者,心智之堅定,只會遠超常人。

廖家種種,最匪夷所思的是廖十三女兒的死,父母去世,子女悲痛是人之常情,可誰會跟著亡者一起死?

官府也懷疑廖姑娘死的不正常,若是他殺,極有可能與此案有關。然而當年廖十三親手埋葬的女兒,鄰居街坊只瞥見過廖姑娘額頭的撞傷,兩年後仵作挖出廖姑娘的屍體,屍體已經化為累累白骨,未能提供什麼線索。

殷蕙曾質問殷聞,是不是殷聞害了廖姑娘,過了兩年才被廖十三發現,繼而引發了廖十三的刺殺。

殷聞堅決否認,殷蕙也沒有證據。

「我想見見廖姑娘。」殷蕙對德叔說。

德叔看看日頭,就快晌午了,便道:「我現在派人過去接她,等姑娘用過午飯,她人也到了。」

殷蕙:「嗯,不是很急,您找個合適的藉口,別嚇到她。」

德叔笑道:「那丫頭今年搗鼓出了陝西那邊的小吃豬肉饃,還曾送來給老爺品嘗,正好她現在也擺攤賣這個,我就說夫人想跟她打聽做法,您看成不?」

殷蕙心中一動。

她小時候最喜歡聽祖父講他走南闖北的故事,祖父眾多的見聞裡就包括各地的小吃,西北那邊祖父經常提到的除了烤羊肉,便是豬肉饃了。她嘴饞,祖父就讓家裡的廚子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