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勁知並不是那麼想在這個時間段兒探討這文身在自己裸體上好不好看,懶懶抬眸睨他一眼,「大晚上來這兒幹什麼,被趕出家門了?」
之前他扔了把鑰匙在門口花盆裡,秦遠每次「離家出走」就來這兒,拿上鑰匙自己進來住一晚,這地方常年也沒人來,後來那鑰匙就讓秦遠帶走了。
離家出走這種戲碼演多了,秦遠他爸媽乾脆都不找了,知道沒跑丟,問都懶得問一句。
「我爸媽嫌我這回考得不好,一直在我耳邊叨叨叨叨叨叨,張口閉口就是你看看人家許勁知啊。」秦遠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得,我這不來看看嗎。」
結果來了敲門沒人應,進來剛坐下就看見許勁知光著膀子走出來。
看的還挺徹底。
許勁知覺得要是不把他支開今天是繞不開這個話題了,下巴朝旁邊那屋點了下,「要是不回就去那兒睡。」
秦遠就等這句呢,站起來走了兩步,客套地問了句,「那你打算幹嘛?」
他言簡意賅,「刷題。」
秦遠這邁出去的腳都自覺往後收了半步,「你都考690了大哥。」
他忽然覺得爸媽有句話說的沒錯,那就是,你看看人家許勁知啊。
許勁知在今晚無數次成為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而且本人渾然不知,他微仰著頭看著秦遠,語氣隨意散漫,莫名欠揍,「湊個整,爭取下回七百。」
「……」
秦遠多多少少還是被他給影響到了,拿了他一份卷子做,結果做到一半困得不行,打算先撤。
許勁知戴著耳機,並沒有注意到某人已經停筆了。
秦遠拍了下他的肩,睏倦中帶著那麼一絲強撐起來的精神,「老許,我先睡了,就沖你這股勁兒,女人也影響不了你拔刀的速度。」
秦遠人走門一關,許勁知這屋裡徹底安靜了,沒有一點聲響。
他摸了下左手虎口處的那小道疤,顏色已經變淡,但仍有輕微的不平之處,估計消不掉了。
會一直留著。
……
第二天週六,學校規定七點校門口集合出發,孟妍起得早,在衚衕口的便利店簡單買份早餐,她拿了瓶豆奶和三明治過去結帳,排在她前面的人是秦遠,手裡拿的東西都是雙數,明顯兩人份。
秦遠見這校服眼熟,才定神瞧了眼,「呦,這麼早。」
他往收銀臺上放著東西,拿手機準備掃碼。
孟妍也點頭跟他打招呼,「你怎麼在這兒。」
秦遠付了錢,把東西往袋子裡裝,「昨天晚上在老許那兒睡的,我出來時候他還沒起,想著讓他多睡會兒,沒叫他。」
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外面就走進來一個人,他抬了下眼皮掃過收銀臺,在看向秦遠之前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留一瞬,「聊什麼呢。」
孟妍看著許勁知,今天他校服外面套了一件棒球服,釦子也沒扣上,就那麼隨意敞著。
「正說你呢,說我出門之前沒好意思叫你。」秦遠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撥了一下他這件外套,「你怎麼穿的比我奶奶還厚,該不會出來之前還套棉褲了吧。」
許勁知沒說話,他也根本沒有棉褲這種東西,但怕冷是真的,一旦冷了就覺得很委屈,莫名其妙的。
說出來還很矯情。
在這兒遇到了,他們三個自然一起往學校走,一路上秦遠那嘴就沒停過,孟妍覺得他特逗,笑也不敢笑的太明顯,低著頭笑。
幾輛大巴停在學校門口,各班班主任站在車下,無形充當了人形招牌。
班裡有個男生過來找許勁知,隔著兩米跟他揮手,「楊哥叫你。」
班裡學生私底下叫楊啟超為「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