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徐相斐腳下一頓,只輕輕喊了一聲:「林叔。」
林逸春回過神來,轉身對他笑笑:「一時感慨,讓小輩見笑了。」
「怎麼會?」徐相斐手上還包著白布,如今他漸漸褪去少年青澀,站在林逸春面前時,總讓他有些恍惚。
沒有什麼原因,林逸春當年是見過徐相斐生父的。
徐長昕當年也是這般,生了一張好相貌,滿心大義,又溫柔多情,但正是因為太痴情,一生才如此短暫。
林逸春不會說可惜,只是看著長大了的徐相斐,還是會覺得……
若是探花郎在這,必然也會有幾分感慨吧。
「我知道……林叔有一統天下之願,只奈何有人權傾朝野。」
林逸春一驚:「燕為,這話可不能在其他人那裡說。」
徐相斐一笑:「無礙,我與異姓王也算結仇了。」
他將嶽漁的事簡單說了說,讓林逸春幾度變臉。
「這、這簡直……」林逸春是個溫和的人,當官如此,現在更是如此,連罵人都不知道該如何罵起,「武德王排除異己的手段殘忍也就罷了,畢竟是我技不如人,敗在他手下。」
「但青安侯已至垂暮,又何必利用這些恩怨……」
徐相斐搖頭:「林叔,武德王世子找我四弟,也不只是針對侯府。他要侯府的權力,但要來做什麼?他當真滿足,只當一個異姓王嗎?」
林逸春苦笑:「就算他不滿足,難不成你我有辦法去阻攔嗎?」
徐相斐沉默半晌。
「但憑你我之力,當然無法阻攔……我只不過是想問,林叔保皇,保的是如今的皇,還是說……」
換個人也行。
「你……」
叩叩叩——
大門忽然被叩響,兩人止住話頭,徐相斐走到門邊,還來不及問,外面的人就吼道:「這裡是新城戚將軍部下,今日街上有江湖人鬧事,據說還有逃犯渾水摸魚,我們奉命挨家挨戶搜查!」
徐相斐立馬看向林逸春。
他們一個是鬧事的江湖人,一個是朝廷欽犯。
這門可開不得。
「有人說了看見這院子有人,別想假裝不在啊!」
「這院子之前都不住人,忽然住了人,我看就很可疑!開門,檢查!」
「誒誒誒,官爺做什麼呢?」
韓得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徐相斐便鬆了口氣,拉著林逸春一起看戲了。
林逸春:「……」
果然還是韓得羽教出來的,這種時候了也是不著急。
「你是這院子的主人?」
「是呀,老頭我多年前買下的,當然是我的。」
「那你開門。」
「嘖,我人都在這了,開什麼門啊?裡面有什麼人?有今晚在你床底的人?」
「你……」
「戚將軍!」
外面的喧鬧聲忽然止息了,徐相斐頓覺不好,又讓林逸春一起進屋,熄了燈關門躲著。
只能看他師父到底靠不靠譜了。
……
韓得羽原本吊兒郎當地堵著門不讓進,如今看到一個身穿盔甲,氣勢驚人的中年男子過來,一下子就站直了。
戚將軍神面色肅穆威嚴,身邊的小兵沒有一個敢開口說話,唯有他一步一步走到韓得羽面前。
「韓靈。」戚將軍掀起眼皮看他,「你居然還敢回來?」
韓得羽又喝了口酒:「怎麼了嘛,這新城你家開的?」
「我開的。」
「……」
韓得羽暗罵一聲,又哈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