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書一愣,沒聽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
徐相斐便簡單說了之前尋醫之事,重點指出這道士莫名其妙的行為。當初矇眼道長說賭注是那個木盒子,要求韓得羽將木盒子給徐相斐。
木盒子裡是戚將軍之姐的遺物,也是憑藉韓得羽和其關係,徐相斐和祝煦光才能跟戚將軍那邊搭上線。
如今想來,才覺其中幾分深意。
邵子書也恍然大悟:「這道長……那這麼說,小皇子從很早之前就在關注你二人?這、這……」
在江湖待久了,他也不可避免地揣摩朝廷的想法,都說混江湖的最怕當官的,覺得陰謀詭計都是後者在行,但凡什麼事牽扯京城那邊,那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比如何元愷一案,比如異姓王世子來江湖騙人,再比如這個道長。
「……總之,道長跟盟主聊了一晚,盟主便決定親自去了。」
道長那邊的意思是要梁問雁拖住素音聖女,在北邊製造混亂,朝廷忍不下去時自然會出兵,那時便是可乘之機。
要說梁問雁想不想辦這事,自然是不想的。
爭權奪位跟她有什麼關係?還嫌武林不夠亂啊?
但轉念一想,梁問雁又覺得這是個機會,一個讓武林重新恢復平靜的機會。
她跟邵子書商議許久,最終同意了,踏上這條路便不能回頭,邵子書縱使再擔憂,也不得不為此奔忙。
他們都沒有什麼昏君明君的想法,說白了也只是為了自身利益,但利這一字,本就無法避免。
「既然你們都認識,那我也不必多說了……他們想見你們。」
徐相斐和祝煦光兩人心中都是一驚,但很快平靜下來,徐相斐微微挑眉,意有所指:「是見我們,還是隻想見一人呢?」
邵子書不言。
徐相斐嘆氣:「看來我還只是個附帶的。」
要論身世,小皇子想見的自然是祝煦光了。
祝煦光這邊既有常大將軍的舊部,也有戚將軍的支援,既是小皇子想要拉攏的物件,也是想要除去的物件。
但這一面不見也不行。
邵子書拿出摺子給他們:「你們明日去城郊,那邊有人等著……此話我其實不該說,但我不得不說,朝廷和江湖終究不一樣,不管因為什麼選擇步入亂局,也要仔細小心,不可全信對方。」
徐相斐和祝煦光起身抱拳作揖:「多謝邵大哥,此心我們領了。」
邵子書回禮:「客氣了。」
他沿著密道離開,徐相斐和祝煦光便原路返回。
祝煦光向來只在旁邊聽著,等兩人獨處時說的話才多些:「雖然先前也有想法,可發現對方早就注意到我們……師兄,我總有些擔憂。」
「你看你,這豈不是葉公好龍了?先前我們說服戚將軍,都是假借小皇子名義,如今不過見上一面罷了,哪裡值得你這樣煩憂?」
徐相斐拿扇子敲著手心,帶著笑意輕聲細語地安慰他:「再說了,天塌下來還有師兄頂著,再不濟還有師父幫忙,你呀,不要老是皺眉頭了。」
祝煦光輕輕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師父總說師兄太慣著我了,我看確實如此。眼下情況,師兄萬萬不可獨自頂著,天塌下來,也得我先去。」
這份情意,雖然是祝煦光先挑破,可兩人之中,總是徐相斐為他思慮良多,近來種種,無一不是在為他鋪路。
祝煦光知曉不能拒絕,只盼早日結束,好過上徐相斐真正喜歡的生活。
徐相斐一笑:「那說好了,天塌下來的時候,得叫師兄去看看師弟是怎麼頂的。」
兩人回到書房,嶽滿星已經撐著臉昏昏欲睡,姜浦臭著臉坐在一邊,瞧見兩人回來了,眼皮子都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