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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在君瑋幫助下做完一桌豐盛大餐,其實他只是從旁指點順便燒火,從切萊下鍋到裝盤,全是我親力親為,只是刀法不好,切肉的時候不小心割到兩根手指,翻炒的時候又被迸出的滾油在手背上燙出一個水泡。

雖然有點痛,但那自指尖清清楚楚傳遞到腦海裡的感覺卻讓人懷念,實在是太久沒有痛過了。君瑋離開很久,慕言仍沒有回客棧,廚房還有柴火,夠得著將冷掉的飯萊熱一熱,我趴在桌子上等他回來,等著等著,恍惚入睡。朦朧中聞到清冷梅香,似皎皎月色下一樹孤梅綻放,我腦子反應半天,陡然一驚,睜眼正看到慕言微微俯身。

自從離開夢中初遇他的那座小鎮,他便摘下面具,大約那裡有他不想見的人,就像現實中除了雁回山初遇,他也基本不戴什麼面具。只是見我醒來,微微退開,黑色的眸子沉靜如水:“這麼晚了,怎麼不回房睡覺,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毫不客氣地瞪著他:“你也知道這麼晚了!”

可現在我知道其實那也是種撒嬌,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和他說那樣的話,躊躇了一會兒,打起精神來露給他一個大大的笑:“我在等著你一起吃晚飯啊。”

他垂頭看了眼桌上的飯菜:“我……”

我心裡一跳,打斷他的話:“就算在外面吃過了也要吃一點,就吃一點點,我做了很久……”還沒說完想起這些菜十成是涼完了,正巧夥計打著呵欠穿過大堂,趕緊手忙腳亂地端起做得最久的那一大碗湯,“喂小二哥……”

不等我吩咐完,慕言已坐下來執起筷子,手中的竹筷正伸向中間那屜翡翠水晶蝦仁餃,抬頭道:“我還沒吃,一起吃吧。”

我愣了愣:“你喜歡吃那個?”

他仔細端詳竹筷中的餃子,似乎在想什麼,好會兒才回答我:“有點朦朧印象,記不清了,這是你自己包的?”

我大大點了頭,滿懷期待地想看到他吃下去會露出什麼表情,心裡有點在意那個所謂的朦朧印象,但不肖一瞬就打消疑慮,就算是有什麼印象,也不該是關於我,子午華胥調若是如此容易看透,也就不配被稱為人生最終曲了。

吃完一隻餃子,他放下竹筷喝了口荼,唇角含笑:“味道不錯,看不出來,你倒是很會做菜。”

隔著燭火的微光,我撐著腮幫輕聲對他道:“嗯,我很會做菜的。那你……有沒有變得喜歡我一點呢?”

他喝茶的動作停下來,笑容漸漸散去,眼角餘光掃在我包紮得像棵小人參似的手指上,答非所問道:“你的手指怎麼了?切傷了?”

我鎮定地藏到背後:“沒有。”半刻前他要是問我這句話,我不僅會實話實說還要添油加醋,說不定能讓他覺得我特別惹人憐愛什麼的,可剛剛才大言不慚地表示自己很會做菜,要是還承認手是被切傷的就太沒智慧了,只能暗歎一聲,魚和熊掌終究是不能兼得。

他從頭到腳打量我,明顯不信:“那怎麼包成那樣?”

我張了張嘴,一時想不到什麼更加有用的藉口,半天,道:“……包來玩兒的。”

他不動聲色地拉過我的手,輕輕鬆鬆就拆掉包在最外面的那層紗布,等傷口現出來才輕飄飄道:“還有什麼話想說,說吧。”

傷處被碰到還是有點痛,可我確實還有話說,湊過去低聲問他:“慕言,青樓裡的姑娘漂不漂亮?”

託著我左手的那隻手微微一頓,我覺得他可能不會理我,不多時,卻聽到淡淡的回答:“沒太注意。”停了一會兒,又道,“我是去談事情。”

我覺得自己應該是笑了一下,湊得更近:“是我漂亮,還是他們漂亮?”

他在重新幫我包紮手上的紗布,聞言不輕不重勒了一下,我痛得一抽,將腦袋埋進手臂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