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看著黃夢瑤的樣子不免精神了許多，坐直了身子說道，“美女，我們領導外邊兒辦事去了，你坐著等一會兒吧。”

黃夢瑤故意問起來，“我還有事兒，不能等太久，他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領導什麼時候回來，我哪兒清楚呀，反正今天會到辦公室，你要等就等，不等就下午再來。”

張小路也在辦公室門口轉了轉，最後走了進來，“同志，你們外出公示欄上沒註明呀，你們主任是沒來上班兒還是真出去了。”

工作人員心裡有些排斥起來，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刺頭，揪著問題便不放，完全是刁民，“外出欄是萬能的嗎，是不是什麼事情都得寫上去，是不是上個廁所也得寫，忘寫了很正常嘛。”

張小路剛才在外邊已經記下了主任的號碼，當著工作人員的面兒便撥打起來，“李主任，你在什麼地方，在村委會檢查工作？我怎麼聽到有麻煩的聲音！”

麻將聲音還很大，這個李主任真是個極品，一大早便開始打早牌，接電話也不暫停一下，膽子太大了。

對方剛一質問起來，張小路便暴出了身份，“我是副縣長張小路！請你三十分鐘內到辦公室來！”

工作人員有些傻了，副縣長來查崗了，馬上起身給兩人倒水，張小路擺了擺手，“不必了，我們還得去其他辦公室。”

無獨有偶，連續三間辦公室的主任都在打麻將，後邊兒情況便好一些，從電話裡聽出，那頭很安靜。

此時不安靜的是鎮政府的一棟小樓裡，“老王，你們還在打呀，縣裡領導來查崗了，還不快回辦公室去。”

老王歲數很大，應該快到退休的年紀，本來這局的牌就差，還有兩方都是拿牌起來便可以糊牌，老王一把將牌推了，“快走吧，真是掃興，才打了兩圈兒。”

另外三人瞪著眼睛看著老王，不過老王已經起身離開了。

這裡是鎮政府的活動中心，但設有十個包間的棋牌室，此時所有包間裡的人都鑽了出來，有的正在數錢，有的在穿外套，總之是連跑帶跳的。

鎮裡的主要領導居然一個也沒在辦公室，蘇揚搖了搖頭，他們真有這麼忙嗎，花田鎮沒什麼大的專案，他們整天在處理些什麼。

遇上一個辦事兒的群眾，蘇揚和他聊了起來，一邊聊著一邊向馳良忠的辦公室走去。

“你也是來辦事兒的吧，我告訴你，想要找到領導呀，得提先預約，如果你不預約呀，就算是在辦公室找到了人，事情也辦不了。”

這個人看來是個老江湖了，蘇揚看他的樣子，他並不是在跑自己的事兒，而且專門幫別人跑手續的。

“在辦公室找到了人，他們為什麼不辦事兒，那他們在政府裡上班兒是幹什麼的。”蘇揚很奇怪的問了起來。

這人聲音很小，“你怎麼回事兒呀，現在什麼社會你不知道嗎，你得先請吃飯，表達了你的誠意以後，第二天才能把事情辦好。不過吃飯也講究門道的，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把領導約出來，你想跑什麼手續，我幫你吧，我手續費收得公道，鎮裡頭頭腦腦我私下關係都不錯的。來，我給你一張名片。”

蘇揚知道這就是社會上所謂的“中介”“串販子”，什麼事兒都可以串，專門給人牽線搭橋，專業跑手續，收取中介費用。

名片上沒有公司名字，只有姓名和手機號碼，陳柏楊，13……

蘇揚點了點頭，花田鎮的領導當得真是過癮，還得先吃飯收禮，然後才做事情，“嗯，陳總，那以後有什麼事兒我可得找你了，對了，這些鎮裡的領導現在都幹嘛去了呀，他們在家睡懶覺嗎？”

陳柏楊笑了笑，指著附近一幢矮房子，“這些領導可沒睡懶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