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是因為心虛是因為什麼,酒癮犯了?”
老花伸出一根手指,半空中繞了幾個圈。
環環繞繞,而他笑道:“我諮詢過律師,這官司,我一定會打。我認識一個朋友,家裡是事務所的,他們都願意幫我忙。”
夏知秋道:“我要是剛出學校沒幾天的毛頭小子,還能被你唬住。你一定要打官司,我沒膽,就怕你不打。”
他態度莫名堅決了。
與昨晚不一樣。
老花納悶。他今天凌晨出院,還調查了一下姓傅的大佬名單。他發現,靜北資產的老闆姓鄭,那麼,所謂“傅總”大機率是給人打工的,狂什麼狂呢。
老花雙手握著衣角,扯平他身上的襯衫。他邁出一步路,與夏知秋插科打諢,說什麼一個人的尊嚴被輕視踐踏,在座的每一位同事都有責任……等等之類。
姜錦年懶得再聽。
她出去透氣了。
另一位女實習生跟上了她的腳步。
門廊外,實習生說:“姜姐,我們把事情鬧大了嗎?”她還小心翼翼地解釋:“昨天我是想幫你,可我在悶頭玩手機,完全弄不明白情況。”
姜錦年安慰道:“放心,跟你沒關係。”
她說著,轉身往外面走。
實習生還在問:“昨天包廂裡超級黑,他摸下了腰,有沒有可能,我就是假設……他不是故意的呀?他好委屈也好冤枉,工作都不打算要了。”
姜錦年駐足,背對著那個小姑娘,說:“如果某一天,你來上班,每個男同事都搭住你,撫摸,捏揉,七八秒鐘吧,再罵你一句——二十來歲的老妹子別碰瓷我,你什麼感受?”
她沒做聲。
姜錦年走遠了。
在姜錦年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夏知秋第一個接到上級通知。他再三權衡,自認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至少每天不會再有人到辦公室裡沒事找事了。
很快,大家都聽說一個訊息:老花被開除。
有人惋惜:他智商高,吃苦耐勞,還願意帶新人,僅僅是犯了一次渾,上面的懲罰太過嚴厲。
但是夏知秋說:老花的投資策略粗淺,去年還犯過錯,已經是他們組裡的汙點。
夏知秋從記憶中搜尋,找出幾個公認的缺點。他不會去撈一個上不了岸的溺水者,甚至要往河裡扔幾塊石頭,以儆效尤。
傍晚七點,他下班了。
他這日子過得比去年累了許多。
地鐵站外,人山人海。他拎著公文包,在報刊亭買了一本雜誌,剛翻兩頁,另一隻手搭住封面,他側目,正好與譚天啟對上。
“呦,”夏知秋道,“老譚。”
譚天啟接話:“酸菜面。”
這是他倆當年的玩笑話。工作最辛苦時,他們曾擠在辦公室一張桌子前,各自吃著泡麵,也算是同甘共苦過的朋友交情。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譚天啟直言道:“你的心思被工作以外的事情,分掉了不少吧,小夏。”
落葉泛黃,凋落在一片報紙間,譚天啟執起葉脈,莫名感嘆道:“唉?一葉知秋。”
第69章 辭職(二)
一葉知秋,他說。
夏知秋嗤之以鼻:“睜大你的眼,現在是冬天。”
他握著一份雜誌,對著譚天啟咄咄逼人:“你今天怎麼繫了一條綠領帶,不怕晦氣不怕跌?還是你真把自己看做了美股玩家,綠漲紅跌。”
譚天啟面無愧色地扯一下領帶:“綠色是和平,謙遜,寧靜的顏色。”
夏知秋一見他就來氣,忍不住譏諷道:“好大的胸懷!希望你的投資組合總是一片寧靜謙遜。”
譚天啟眼有笑意。他抓起一本《技術分析》的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