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的開進市區,開進這浮生未徹,悲歌一切開始的來源。
茯苓心思沉穩,卻彷彿聽見了一首歌。
她沒有聽錯,也不是彷彿聽見,而是盛嵐在低聲的唱歌,那聲音很是好聽,讓她瞬間清醒,又瞬間帶著一點倦意。
寧神,安神。
茯苓突然想起了在國外的時候,那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她和朋友一起去義大利玩,卻突然知道了中國著名的歌唱家盛嵐要在義大利演出的事情,然後立馬想盡了一切辦法弄到了門票。
終於在萬般阻礙和萬般的艱難之下,她見到了她認為的唱歌最好聽的歌唱家。
究竟是什麼讓她甘願庸於平凡,是什麼讓她放下一身驕傲,只為他人笑顏,是什麼讓她放下一生中的名望和富貴繁華,而去那鄉野小村過貧窮不濟的日子?
或許是多年前少年的一回眸,讓她試了心神,或許是那男人愛而不捨,愛到成痴的摸樣,終於感動了她。
是的,盛嵐一生之中最為風光的歲月斷送在了最為年輕的華年。
可是,她不曾後悔。
她終究是個傳奇。
因為她總是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就這樣,僅此而已。
大頭的原名叫做凡傑,寓意凡人之傑出著。
他這一生裡從來都沒有什麼傑出的事情,而唯一傑出的就是愛上了那個高傲冷豔的女子,然後讓她也愛上了自己。
不過他心裡很愧疚,不能給她什麼。
也許如今他死後也在愧疚,人的一生那麼的漫長,他給了她短暫飄雨不定但卻溫馨的生活,而未來的幾十年裡,她將一個人度過,還有他的孩子,那個天生就帶著病的小滬。
凡滬,凡滬。
他再也不能喊出他兒子的名字了。
——
凡傑的靈堂射在了京城最大的殯儀館裡。
地方雖大,卻很少的人,除了那一排排列隊行軍禮,然後一排排下去,一排排上來的軍人士兵。
他這一生裡,活著沒得到的榮耀,卻在死後得到了,不知道是幸運還是諷刺。
就是那些知名的畫家一樣,人活著,做了無數副畫,無人看得上眼,瞧得上眼,而一旦魂歸九天,那些被人遺忘的東西被一些無聊的學者拉了出來,然後一番說唱,便出名了,值錢了。
盛嵐已經下了車。
明明早上還是晴天的京都,卻也在此時淅淅瀝瀝的下了小雨。
盛嵐就那麼的坐在輪椅上,安安靜靜的看著靈堂之中,那裡面有一座玻璃棺,玻璃棺裡有花有草,還有她深愛著的丈夫。
遺像掛的是還在當軍人時候的他,個子瘦高瘦高的,看起來挺拔英俊,那時候不知道讓多少女人喜歡,可是那樣的一個小夥子卻敢那麼高調的來追她。
盛嵐的腦袋有些暈,她突然想到了多年前的一個下午,她闊別了很多年的佟同桌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不曾是小時候不修邊幅,邋遢骯髒的摸樣,他個子高高,臉蛋英俊,笑得陽光明媚,連枝頭上調笑鳴叫的鳥兒都比不上他歡快的笑聲。
“盛嵐,我發現,這麼多年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
“恩。”他熱情似火,她卻冷淡回應。
豪門世家的女子不可能因為這一點點的稱讚而臉紅心跳什麼的。
“盛嵐,我喜歡你,想給你幸福。”
瞧,多麼傻氣白痴的話,可是那時候的她就是為這麼一句話而心跳加速了。
她那麼年輕貌美,追求她的人不佔少數,而那些最常說的不過三句話。
“盛嵐,跟著我,我給你一切你想要的東西。”
“盛嵐,嫁給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