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翔回來的時候,虞斯言正坐在沙發上翻著報紙。
他把眼鏡挪到報紙邊兒,瞅了瞅項翔那灰頭土臉的樣兒,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痛快,這種扭曲的心理把他自個兒的都驚了一跳。
在礦廠走一遭就是打礦渣上滾了一圈,回來的幾個人紛紛回房沖澡,項翔卻湊到了虞斯言身邊,把頭擱到虞斯言的肩頭上,有氣無力地說:
“外面好曬。”
這種撒嬌的聲音把虞斯言滲得不輕,他突然醒悟,從何時起,他和項翔的相處方式已經到了這麼黏糊的程度?
想到了什麼,虞斯言渾身一激靈,慌忙地推開項翔的腦袋,斥道:
“渾身都是汗,往我身上蹭什麼呢。”
項翔哼唧了一聲,又倒在虞斯言肩頸裡,這次還完全把臉壓在了虞斯言的脖子上,擠著虞斯言的大動脈,對著衣領噴出熱氣。
“讓我靠會兒,頭暈。”
剛消滅的毒火轟然炸開,燒得虞斯言血脈膨脹,他猛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朝廚房走去。
“你中暑而已,回屋洗個涼水澡,我給你拿點夏枯草泡的水,你喝了就好了。”
項翔看著虞斯言慌亂的腳步,勾起唇,戲謔道:
“你自己泡的?上火了?”
虞斯言喉頭滾了滾,應付的‘嗯’了一聲,拐進了後廚。
項翔盯著虞斯言消失的拐角,別有深意的一笑,抬腳朝樓上走去。
虞斯言接過廚房阿姨遞過來的水壺,有種想立馬灌下的衝動,可他還沒忘現在是什麼處境。
握著有些冰涼的壺身,他儘量地平復著內心的躁動,他不解,更有些惶恐,他混社會這麼多年,身邊還有個呂越,男人和男人的事兒他不是不懂,可他一直都喜歡的是女人,怎麼可能突然對男人……
而且,這人還是項翔……
想著木楞無知、全心全意信任他的項翔,虞斯言充斥著罪惡感和自我的厭惡。
端著水壺站在房門口,虞斯言嚥了咽口水,擰開門鎖進去。
項翔還在浴室衝著涼,聽著嘩啦啦的水聲,虞斯言鬆了一口氣,至少拿點時間讓他冷靜一下。
他拿起水壺直接對著壺嘴大口大口地灌著苦澀地冰水,瞬間的冰涼讓他清醒了一下,只是庫存22年,還沒銷貨,身體積壓的有些到了極限吧,而且最近都沒時間那什麼……
剛給自己找好理由,調整好心態,項翔就一炮把他還未夯實的地基給轟了。
項翔赤身裸體地從浴室大搖大擺走出來,渾身滴著水,邊走邊拿毛巾擦著頭。
“我去看了,有個貼著禁令的礦還不錯,不過就是……”
話說一半,一條褲衩就砸到了他臉上。
虞斯言厲聲喝道:
“穿上再說!”
項翔擋在褲衩下的臉勾起瞬間的奸笑,但他伸手拿下臉上的布料,卻又是一臉剛正不阿。
“這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沒看過。”
虞斯言別開頭,抓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兒點上,然後顧自走到了窗前,望著遠處說:
“你接著說。”
項翔一手抓著褲衩,一手拎著水壺,一邊朝虞斯言慢慢走去,一邊對著壺嘴灌著水,空隙間還不忘說一點兒正事。
“那礦死過一個工人,按他們的說法,是被洞裡瓦斯洩露給燻死的。”
虞斯言目不轉睛地看著遠方。
“那就好,下午咱們出去玩兒會,別跟這兒閒待著。”
項翔無所謂地說:
“好啊,反正你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虞斯言咬咬牙,低斥道:
“別整天說些有的沒的。”
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