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泣歌響徹了整個炎暑,戰爭的殘酷帶著悲慼,黑暗籠罩著整個大陸,失去家人的人們來不及從悲痛站起來,便又要投身到下一場能讓血液流淌的戰場。
「大戰這就開始了,」郜南看向窗外,心裡一抽一抽地痛,他這個境界的獵人已經能預料到一些事情,而這次的預感十分的不好,讓他感到心慌,「你會沒事的,冉冉……」
大陸一片生靈塗炭,被映紅的天空直到三日後都得不到停歇,儘管大部分能夠轉移陣地的人們都已經盡數來到了獵人公會安排的地點,但是死去的人們永遠都得不到家人的弔唁——他們的屍首甚至都已經被獵物們分食殆盡。
「郜南,」來人還沒有進郜南的房間,聲音已經從門外傳出,那聲音有著說不出的著急,「易欽不知從什麼地方往獵人工會寄了一封信過來,你……」
卿馳把手中的信遞給郜南,眼睛裡都是最近處理事情的疲憊,對於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來說,不眠不夜的處理大陸上遭受的眾多事情是在是一個考驗強大精神力的事情。
他的每一個決策都有可能挽救一個生命,或者成為這個大陸的罪人。
郜南皺了皺眉頭,接過了信,信中短短几行字,卻讓他心緒不寧。
「如果不想再這樣生靈塗炭雙方糾纏下去,就讓郜南一個人到獵物森林的中心地帶來,如果不是郜南一個人前來,我不保證人質們的安全。——易欽」
「人質們」這三個字就夠讓郜南一人前去,更何況他不能保證易欽會不會由愛生恨對他的冉冉下手。
「郜南,你……」作為一個父親,卿馳寧願自己涉險也絕對不會讓郜南前去冒險,但是作為獵人公會的會長,他沒有辦法放任自己的子民們被困。
「父親,我自己去,沒事的,」郜南捏緊了這封信,眼裡透著堅定,「相信我的實力,要是我都沒辦法帶出人質們,那麼這個世界上便真的沒有人能從易欽的手中救出他們了,更何況,盛然還在那裡……」
卿馳看著這樣的兒子,想要動用私信挽留兒子的話兜轉在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最後只能輕嘆一聲,背手轉身,算是同意了郜南的話。
他哽咽著,和往常郜南出普通任務一樣,只是道了一句:「路上小心。」
「嗯。」
狩獵森林的最深處,原本一片祥和的景色如今變得滿目蒼夷,易欽把所有跟隨他的人都遣散,交代他們好好照顧自己,他是這個世上最明白郜南戰力的人,直到就算其他人在這裡也不能幫他什麼,要想佔領整個大陸,郜南絕對是他第一個要剷除的人。
但是就算他真的殺了郜南,他能得到他真正想要的嗎?
想起還在易家地底下昏迷著的盛冉,易欽眼中又多了一重霧靄,短短三天,盛冉不眠不休的放血,直到只有自己血液可以救人的他,把自己的血液用自己的法器裝好,沒人能開啟別人的法器,除非那個主人已經逝去。
三天三夜,瞞著所有監視他的人不惜一次次的傷害自己,再好的體質也被這過度的需求弄的無比憔悴瘦弱,如今更是昏迷了過去。
說到底,盛冉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世界的任何紛爭他才是最有權力旁觀的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自己弄的滿是傷痕,就算他明確說了他不會放他出去救人也要繼續下去。
正當易欽還在思念他的冉哥哥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狩獵森林深處有人進了他的結界範圍。
「郜南,你我之間從上一世的恩怨,今日總算可以做個了斷。」
此時的易欽還是如同以往一樣,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只不過這次的笑容,不似從前一般的虛假,帶著解脫也帶著釋然。
郜南看著易欽這樣子,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看著易欽,兩人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