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修撰韓大人,得到了天子親賜的腰牌,從此一連十數日都在各部衙門中來往。
御書房裡沒看見他的身影,皇帝趙長衡還怪牽掛得慌。
他悄悄問太子:“文禕,你知道韓愛卿這幾天都去哪兒了麼?”
太子知道。
他畢竟平時常常去何悠悠那裡,對阿狸的動向也多有了解。
“父皇,聽說韓修撰去了禮部鴻臚寺,還去戶部,去了兵部,六部衙門基本都去遍了吧。”
趙長衡不無擔心地道:“六部衙門向來傲慢,他一個還未及冠的年輕人,去了還不得被扒一層皮?”
太子聽他這麼說,不由得也有些擔憂:“父皇,要不我們派人去看看?韓修撰這次是去為父皇辦事,斷不可讓他受了委屈。”
趙長衡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他便派了一個叫五福的內侍,去下面打聽:今日韓修撰去了哪個衙門?
若是他被刁難,便替他出頭,以天子的名義維護維護。
萬不可讓這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初入官場便受到挫折,一蹶不振起來。
內侍五福領旨而去,挨個衙門打聽韓修撰的去向。
過了小半日,打聽到了。
韓修撰今日在兵部。
兵部可是個是非之地。
那裡頭武官出身的多,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能動起手來。
韓修撰那文弱的小身板,進去還能得了好?
恐怕挨不了一拳。
而且,習武的慣常看不起學文的。
大老粗慣常看不起小白臉。
一個年輕俊俏的狀元郎,往那群生猛武官堆裡一放,那不立刻嘲諷拉滿?
唉唉唉!這要是出點什麼事兒,可跟皇上交不了差。
內侍想到這裡,一些兒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地往兵部趕,生怕去晚一步,韓狀元就不能全須全尾。
日頭過了三竿,過了晌午。
天子趙長衡睡了個午覺,回到御書房。
“四喜,今天派出去找韓修撰的內侍回來了嗎?”
四喜伏地回稟:“聖上,五福他尚未回宮。”
趙長衡心裡一突。
這麼久還沒回來?
“莫不是出了什麼大麻煩?朕心裡不安,你再派一個人去尋。”
四喜心想,萬歲爺這麼看重韓修撰,乾脆,我親自去一趟吧。
他安排了一個小太監值守禦書房,自己親自出宮尋了。
等他尋到兵部,立刻讓人帶著去找韓修撰。
“韓修撰此刻人在何處?”
“演武場。”
四喜一聽,這還了得?!
這是把韓修撰拖到演武場血虐了?
豈有此理。
四喜急匆匆奔到演武場。
演武場的樹蔭底下,果然圍了不少人。
一層一層的人,將裡頭圍得水洩不通。
四喜扒拉最外層的人,問:“裡頭圍的是誰啊?”
那人回頭,道:“裡頭是翰林院的修撰,今科狀元郎,韓文正。”
果然!
四喜拼著老命往裡擠。
一邊擠還一邊喊:“住手!不可無禮!”
兵部官員俱都滿臉好奇,紛紛看他:這老太監喊啥呢?
四喜公公好不容易擠進去,一看——
人在呢。
五福也在呢。
兵部的一干郎中、主事等人也都在呢。
在幹嘛?
在烤肉。
只見韓修撰面前擺著一個燒烤爐子,正在翻動上頭的肉串,手法嫻熟。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