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悠：啊不是……

這有點離譜了。

“你一個舉人，都能做個小官小吏了，放著大好前程不要，跑來這裡當奴才做什麼？”

俗話說，舉人“頭頂知縣，腳踏教官”，最高可以做到知縣，最低也可以做個教書先生。

就算什麼也不做躺平，光是免稅免徭役的額度，就能讓他年入幾百兩銀子。

沒道理賣身到別人家裡做管家。

錢管家呵呵一笑：“主母，我並非奴籍，我追隨主家，乃是主家的門客。”

何悠悠不禁唏噓。

這韓家都沒人了，老錢能繼續留在這裡，幫韓家撐著不散，也著實忠心可鑑。

“老錢啊，你既然是舉人出身，學識必定不淺。我給你派個活兒，麻煩你每日按縣試的難度，出一套試題給阿狸做，等阿狸做完，再幫他批改點評。”

“是。”錢管家躬身道。

“另外，歷年的縣試試題，麻煩你搜尋一些，每隔三五天，便讓他做一套。”

“這個不難。每年考試後，官署都會公佈考試題目，歷年試題，均有人記錄。有書館專門刻印此類試卷，販賣給考生，我託人去尋一尋，不難尋到。”

這倒讓何悠悠大開眼界。

這不就是《歷年真題彙編》嗎？

看來，不管是什麼時候，選拔類考試總能帶來無限商機。

將來，若是韓文正能拔得頭籌，她也去讓人出個《狀元筆記》什麼的，賺上他一大筆。

幽北邊防大營。

一個傳令小兵匆匆忙忙往大帳裡跑。

剛跑到帳門口，便被衛兵攔下。

“你小子著急忙慌地，跑什麼呢？”

小兵揚了揚手裡的管狀竹筒：“冀州又來訊息了，給爺的。”

衛兵蹙眉道：“最近冀州的訊息來得勤啊，你給我吧，我去交給左侍衛。”

傳令小兵將手裡的竹筒交給衛兵，便離開了。

衛兵拿了竹筒進去，正巧碰上一人從裡面出來。

此人一身紅黑相間的戎裝，挺拔英偉。

“左侍衛，這是冀州來的訊息，給爺的。”

左明接過那竹筒：“好，知道了。”

他捻著竹筒看了一忽兒。

最近冀州訊息來的勤，隔三差五就來一個。

然而，每次跟爺提起，爺都說沒空看，先放著。

放著放著，就攢了一堆了。

做下屬的能怎麼辦？做好自己的分內事，該做的，還是要做。

他捏著竹筒進了內帳。

向著榻上臥著的男子拱手行禮道：“爺，冀州又來了訊息。您……看不看？”

男子斜臥在榻上，手裡執一卷公文。

烏黑的髮絲散落，一根一根，隱沒在白色的虎皮墊子裡。

聽了左明的話，眼皮也沒抬一下。

“不看。”

聲音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左明應了一聲：“是。”

應完這一聲，卻並沒有離開。

男人似是覺察到什麼，終於抬眼看他：“還有事？”

眸似點漆，眉如劍鋒。

左明答得不甚乾脆：“爺……眼瞅著年關將至，您是準備回京城……還是……留在營中？抑或是……回冀州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