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悠納悶地看了看天色。
黑壓壓一片,冷月高懸。
深夜,有客人來訪?
哪個客人這麼不識趣,深更半夜地打擾主人家?
何悠悠卻也沒有猶豫很久。
她不是怕事的人。
當下便攏了攏大衣,跟著丫鬟朝前廳去。
簷下兩排白燈籠,幽幽散著微光,照亮了通往前院的路。
小丫鬟步履匆匆,邁著小碎步引著她走。
深冬夜裡,寒氣逼人。
冷空氣掀開她的頭髮,直往人脖子裡鑽。
何悠悠走到前廳時,院裡已然擠滿了人。
看起來一個個英武偉岸,氣勢不凡,不似一般的平民。
讓她更為警惕的是,這些人,都帶著武器。
有的腰間帶佩劍,有的背上有弓箭。
錢管家見她來了,忙引著她進去。
前廳燈火已然大亮。
高高燃起四五盞燈,足見錢管家對來客的重視。
堂上,負手站立一人。
貂裘洩地,金冠生光。
錢管家在她身後出聲道:“趙公子,我家主母到了。”
那人在燈下緩緩轉過身來。
姿容很是炫目。
何悠悠給了錢管家一個疑惑的眼神詢問:“趙公子?”
言下之意,哪裡來的趙公子?你倒是介紹清楚點啊。
老錢向來是個伶俐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會來事兒?
錢管家忙道:“趙公子是先主人的至交好友,此次是專門前來拜祭。”
說完這句,又閉嘴不言語了。
老錢心裡苦。
他實在是不知道這位爺的打算,編不下去啊,萬一編叉劈了,不好交待。
何悠悠見他不說話,無可奈何,只得自己打聽。
轉頭看向那位趙公子:“趙公子請坐。”
一邊說,一邊自己在桌案的另一頭坐下了。
錢管家趕緊閃到一旁去張羅茶水。
讓自己忙碌起來,就能躲避,不被抓去問話。
何悠悠翹起二郎腿。
盤問別人底細這件事,又不是沒幹過。
不就和麵試員工差不多嘛。
“我叫何悠悠,是韓家的當家主母,韓四郎的遺孀。”
開篇當然是先介紹自己的身份和職位。
我是公司老闆,我有權面試你,你掂量掂量,要不要實話實說啊?
男人也已經在另一端坐下。
眼眸不避,直直地打量她:“聽說了。”
這樣上位者的姿態和不屑的目光,何悠悠以前見過太多。
她剛入行時,遇到過很多事業有成的大佬。
這些人能把她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放在眼裡的,少。
尤其是她這種只懂得拼事業,不知情識趣的,更入不了他們的眼。
他們需要的女人,只是商場上一個俏麗的點綴,而不是氣勢洶洶地上來就瓜分他們的利益。
一直到了後來,何悠悠的無憂資本終於上了規模,幹出了成績,才有各行各業的企業家帶著股權,求到她頭上。
這些大佬們才終於能正眼看她了。
要想獲得別人的尊重,就必須要有絕對的實力。
她懂。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
更何況,她又何曾把這些大佬們放在眼裡?
一個一個,不過是她要超越的里程碑而已。
“敢問趙公子高名?家鄉何處?”
“趙長卿……京城人士。”
盤問就像吵架,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