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悠的臉色很平靜。
這讓錢管家有些摸不清了。
他疑惑地問道:“主母,您不覺得生氣?”
瓜子吃多了,嘴裡幹得慌,何悠悠喝了口茶:“有什麼可氣的?人家說的是實話,我確實跟單身男人來往過。前幾天不還跟馬修遠吃過飯,你忘了?再往前數,我還跟程廷睿一起去了幽州呢。更早些,那趙長卿趙公子還在咱家住了半個多月。”
錢管家:主母她竟然認了。
何悠悠放下茶杯,理了理袖子:“說些閒話而已,又不犯法。”
錢管家倒是萬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肚量。
本來以為她有什麼殺手鐧,卻沒想到就這麼算了?
沒好戲看,錢管家正準備出去溜達,卻被何悠悠喚住。
“老錢啊,你去把那個郭大娘找來,我想和她談談。”
錢管家心裡猛地一突:我就說主母沒這麼大的氣量,這還是要算賬啊。
“是。”
錢管家急著看好戲的心情……啊不……他急著為主母辦事的心情很迫切,行動效率也很是驚人。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把那郭大娘找來了。
何悠悠坐在自家臨街帶雕花窗的小樓裡等。
郭大娘進來時,看見正中間最上首的位置,只放了一把交椅。
何悠悠蹺著腿,坐在上面,面容裡帶著上位者的氣勢。
這氣勢讓郭大娘只覺得壓迫感十足,莫名發虛。
但她也是經歷過大半輩子的人,兼且平日裡走街串巷的,還算見過點世面,識得幾個高門娘子。
略穩了穩心情,便上前施禮道:“老身見過韓夫人。”
何悠悠掀了掀眼皮,瞄了她一眼:“郭大娘不必拘禮,坐吧。”
郭大娘四下裡這麼一瞅,就見地上只有一個矮凳子,再不見別的什麼座位。
她猶豫著看了眼何悠悠。
何悠悠道:“剛搬來沒多久,傢俱都沒置辦齊,委屈大娘了。”
意思很清楚,就這小板凳了,愛坐不坐。
這郭大娘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聽了這話,卻沒有露出什麼委屈之色,仍舊笑吟吟地謝了座,自己走過去坐在小板凳上。
錢管家從旁看得明白,主母這是玩得一手好拿捏啊。
郭大娘甫一坐下來,便開口問道:“不知韓夫人今日喚我來,有何事?”
何悠悠用杯蓋攏了攏水面上的茶葉:“聽說,郭大娘到處傳我和單身男人有染?”
錢管家:嘿,來了來了!
郭大娘聽這話,不禁一哆嗦。
她們這一行,講究的是背後八卦別人的陰私,圖的就是一個嘴上的痛快。
這被何悠悠一下子捅到了明面上,她瞬間覺得不好玩了。
“這……沒……我哪兒敢……”
不等她說完,何悠悠一伸手,往旁邊桌上拍了一塊銀子。
郭大娘眼睛一亮。
這是實打實的一兩紋銀。
(小知識:古代銀兩按成色分類,成色足的稱為紋銀,成色低的稱為寶銀。)
“郭大娘,聽街坊說,您可是這一片街巷裡,頭一份的人物。街頭街尾,沒有您不知道的事兒?我這裡有樁事情,想央求大娘幫忙辦辦。”
說著,何悠悠的目光轉到那銀子:“若能成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了大娘。”
“夫人您儘管放心交待老身,若是我能做的,必不推辭,包管給您辦得妥妥當當。”
郭大娘滿心滿眼都是銀子,腦子裡卻想岔了十萬八千里。
“前街的後生,後巷的郎君,沒有我不認識的。您若是看上了哪個,想結識哪個,都包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