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祺出門,秦銘等高手都是必須跟著的。
他心裡很矛盾。
出宮之前,奉了皇帝的旨意,保護二皇子到冀州。
到了冀州,聽命於趙都督,不可違逆。
但是,趙長卿離開冀州時,把他們留在此地,又吩咐他,一切都聽韓夫人的命令列事,不可違抗。
說到底,他還是要聽韓夫人的。
所幸,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這位夫人給他的感覺,雖然總是透著那麼一絲邪性,卻不至於太不靠譜。
對二皇子的影響,基本都是正面的……吧?
那就跟著去,如果覺察情況不對,直接將二皇子封了穴道帶回來就是。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何悠悠出發前,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了這次調研的主要目的:
分析冀州青樓服務行業的市場競爭現狀,探討行業內主要競爭者的戰略佈局,以及他們如何透過市場定位、產品與服務創新、營銷策略、價格政策等手段來獲取競爭優勢。
韓文正看了這句話,百思不得其解。
“母親,我有些看不懂。字我都認得,但是卻不知其意。”
何悠悠給他解釋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概括來說,就是——太閒了,找點事兒幹。”
找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趙文祺給安排上。
他們總不能帶個孩子到處逛樓子,必須先把他安置下來。
何悠悠帶著他們去了翠華樓。
翠華樓最大的優點,就是全樓上下都特別端著,特別假正經,特別會附庸風雅。
是文人墨客最愛光顧的地方。
樓裡的倌人,不管長得再嬌媚,哪怕身上的香味能燻死一里地外的狗,至少外表打扮得都特別端莊含蓄。
更重要的是,各個都非常有學識,有才華。
能跟你吟詩作賦,也能陪你談古論今,講究的是用書卷氣質吸引你。
而這種氣質,對於不喜歡書卷的二皇子來說,吸引不了一點。
何悠悠砸錢,讓老鴇攢個局,開了一桌。
請來作陪的都是當家紅人,學識最好,氣質最高雅,談吐最會拽文。
攢的是個吟詩局。
因為何悠悠事先和阿狸商量過,這個年紀的孩子,學識不高,太高階的怕他駕馭不了,無趣;太低端的,怕他上頭,樂不思蜀。
想來想去,阿狸出了個主意,就背詩吧。
作詩對八歲孩子來說有點難,背詩則簡單多了。
不拘哪朝哪代的詩詞,只要能背出來,就算。
席上的紅倌人們每日在詩詞堆裡打滾,肚子裡的詩詞都是成百上千的,自然不懼。
舉一人做令官,行了個最簡單的飛花令,哄著趙文祺背了一晚上的詩。
別人受罰是飲酒,趙文祺受罰則是原地蛤蟆跳。
眾人嘻嘻哈哈地看他跳了一晚,滿桌子人都挺樂呵。
除了趙文祺。
回來的路上,垮著小臉說青樓一點都不好玩。
不過,這一趟下來,他倒是長了不少見識。
比如青樓裡給學識最好的倌人分等階,也學科舉那一套,選出個“狀元”、“榜眼”、“探花”之類的來打趣。
更有甚者,給樓裡的頭牌們的花名前,加上官銜。
點一個花中“宰相”,又選出“品、韻、才、色、藝、形”六部的尚書,也跟著朝廷的官制,搞出一套花魁界的職官名冊來。
這個舉動,從律法角度來看,屬於是違制了。
若是生員和讀書人牽扯在內,被人檢舉,會被革除功名,再也難入仕途。
不過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