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卿從何悠悠的兩米大床上醒來,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當他體驗過了何悠悠的生活,他無比確信,如果某一天她找到了回家的辦法,必定會毫不留戀地跑路。
那一定是一個神奇的,讓人難以捨棄的世界。
辰時,兩人出了房間。
錢管家的內心又受到了一波重創。
主子昨夜進了主母的房,待了一夜,今早辰時才衣衫不整地出來。
趙長卿連著在何悠悠的床上睡了三天。
每一晚,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離別的時間越近,他的內心就越煎熬。
到了第三天,終於不得不上路了。
巷子外,上百人的隊伍正在等待著他。
趙文祺嘰嘰哇哇地叫喚:“嬸嬸,我的趙小花呢?”
“帶著呢帶著呢,有人拎著它,在後頭那輛車裡。趙小花的吃食也都帶了,放心吧,少不了它一口吃的。”
“嬸嬸,那我的吃食呢?”
何悠悠從秦銘手裡拿過竹籃子,打給給他看。
裡頭是拆了包裝的各種小零食,餅乾啊什麼的,還有過油炸過,切成小塊的火腿腸。
趙文祺這才滿意了。
籃子又重新塞回秦銘手裡。
何悠悠送他們出了院子。
趙長卿走在最後,遲遲不上馬車。
“悠悠,你……就在冀州,別亂跑,等著我回來……我們再敘。”
何悠悠為難道:“那不好說,等阿狸秋闈之後,我們或許就去京城了,不會一直在冀州城。”
趙長卿還想說什麼,錢管家給左侍衛打了個眼色。
左侍衛會意,趕緊催促。
“爺,不早了,再不出發,天黑前趕不到下一個館驛了。”
北方地區,地廣人稀城池少,外出公幹的官員,食宿主要靠驛路上的驛站供應。
“快走吧,再不走就晌午了。”何悠悠這個急性子,也見不得人家磨蹭,幫著催。
趙長卿這才咬咬牙,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開始緩緩前行。
趙文祺半個身子探出車窗:“嬸嬸,你早點來京城看我!”
“行嘞,保重!”
百餘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開出了城。
何宅的小院裡又恢復了平靜。
程二當家偶爾來坐坐,帶著些優瑞堂最近販運回來的貨品。
何悠悠看著手裡那精美的象牙鏤空雕刻的扇子,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
“敏之啊,咱優瑞堂都能倒賣這麼貴重的東西了?”
象牙雕刻製品,在何悠悠所在的時代,拍賣價格幾百萬起步。這要是能帶回去一把,收藏在家裡,嘖嘖……
程廷睿見她喜歡,笑道:“京城的貴胄們喜歡,準備鋪點貨去京城。”
何悠悠聽到這話,突然開始對京城嚮往起來了。
有錢有勢的人扎堆的地方,那就是撈錢的好地方。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到:“敏之,京城的房價貴不貴?”
“和冀州相較而言,貴了十倍不止。”
人口密集,房價便高。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
“那學區房呢?”
“學區房?”
“哦,我是說……國子監附近的房子。”
“國子監離皇城不遠,那裡的房子,價格不菲,且都是高官宅邸,怕是不好入手。”
何悠悠搖著象牙扇子,凝眉思索。
離皇城不遠啊……
此時的皇城裡,天子正在御書房中召見幽州兵馬大都督。
左右侍奉的內侍們皆被揮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