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收割?”
“他們買青苗的契約,到了秋收之時,如果糧價下跌,便會砸在手裡。到時候,我們趁機低價收購,吃一波大的。”
趙長卿有些擔憂。
“你能想到的,那些糧商未必想不到,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入局?”
何悠悠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能確定他們一定會入局。不過,歷史早就告訴了我們,人類的賭性很大,很多明知道可能有風險的地方,他們卻偏偏要去賭運氣,就算是歷經磨練的人也不能倖免。”
“若是他們不買呢?”
“不買就不買,那也不過是失去一個賺錢的機會而已,並沒有什麼要緊。”
她只是路過,見到一個撿錢的機會,順手而為。
得到了,固然開心。
得不到,也沒有什麼損失。
趙長卿不情不願地拿了紙筆,要幫她寫信。
剛提起筆來,突然又問:“你就一定要找程廷睿?找別人不行嘛?”
何悠悠詫異道:“誰能比敏之更合適?”
趙長卿猶豫了良久,意識到:還真沒有。
只好又埋頭寫信。
上次他幫何悠悠寫信,稱呼寫的是“程二公子”。
何悠悠嫌他寫得太乾巴,不親切。
這次,他乾脆寫“程當家”。
嗯,聽起來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信寫好後,何悠悠拿起來看了一遍。
“王爺的字寫得不錯。”
“嗯。”趙長卿很受用。
“我認識的人裡頭,除了敏之和阿狸,就屬你寫得好看。”
趙長卿:……
為什麼要拿他跟別人比?
何悠悠好似無意般說出這句話,便將信紙摺好,收進信封裡。
準備回家後找人送信。
趙長卿見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書信,心頭突然一酸。
“程當家這些日……未必有空顧及你的事。”
“哦?為何如此說?”何悠悠不解,抬眸看他。
趙長卿勾著嘴角:“京城首富程家,驚才絕豔的二公子,可是京城裡多少貴女的春閨夢裡人。一聽說他回了京城,要拜訪的人肯定絡繹不絕。”
何悠悠納悶:“程廷睿也不是那麼高調的人,不至於一回來就滿城皆知吧?”
“這種事……一傳十,十傳百,有心的人自會留意程家出入人口的動靜,不難打聽。”趙長卿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
他才不會承認,他故意讓人在京城女子中散佈了訊息。
那個程廷睿,上次當面說破自己的身份,顯然就沒安什麼好心。
自己只是禮尚往來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何悠悠並沒有收到程廷睿的回信。
她甚至都有點好奇,程廷睿這到底是被多少人絆住了腿?
不過她也不甚在意。
反正這事兒也不急。
買青苗都要明年開春才能做,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可以準備。
何悠悠閒著沒事,日日都在城中溜達。
有時趙長卿來約她一起,有時她便一個人。
這天,她在一個五行八作扎堆兒的街上閒逛。
正走到一個鐵匠鋪子門口,伸著頭看裡頭擺著的各式鐵製工具。
突然身後有人喚道:“韓娘子?!”
何悠悠聽到呼喚,聞聲看去。
只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