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淵十分寬宏大量的由著她咬了一下,然後手上微微用力,伸手一攬反而將她摟到懷裡:“對不起,雪歌,我們本該選個更好的地方。”他嘆了口氣,然後理直氣壯的道,“可我忍不住,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了。”
易雪歌也忍不住再次咬了他一口,這一次咬得重了一點,幾乎立刻見了血跡。然後,她就聽到了蕭沉淵加快的心跳聲以及他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
“你要是再咬一口,我就又要忍不住了。”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的撓了撓易雪歌的心尖,整顆心都是軟麻的。
易雪歌非常識時務的鬆了口,但還是哼了一聲,把頭往被子裡埋了一下。
蕭沉淵似乎笑了一下,下顎的弧線因此緊繃了一點。他整個人就像是春天裡被融化在花蕊中央的雪,沒了塗在外邊的寒冷,一下子又軟又香。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了撫易雪歌有些溼的長髮,非常輕、也非常溫柔:“你走了之後,我總是會想到你。怕你被人欺負,怕你再也不回來,怕你出意外。我從來不知道我竟然也會有這麼多的害怕。雪歌,你怎麼可以比我還要心狠?說回去就回去,甚至臨行之前都不願意來和我說一句話?”
被人用這種棄婦的口吻問話,易雪歌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咬了咬唇——明明是這人吃著碗裡的飯,想著賣米的!被他一說,反倒他是受害者了。
蕭沉淵靜靜的看了她一眼,纖長的眉輕輕一動,眼睫下垂,然後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繼續說道:“為了你,我在不知你是生是死的情況下,丟開了魏國和數十萬大軍,簡直把一國之君的原則踩在了腳下。你要怎麼賠我?”
易雪歌終於抬頭去看他:“別把自己說得這樣深情,蕭沉淵。。。。。。”她笑了笑,非常冷淡的笑容,“說到底,你既不能為了我放棄楚國也不能為了楚國放棄我,你不覺得都是你自己太貪心了嗎?”
蕭沉淵唇邊的笑意微微有些苦,但他的語調還是非常的沉靜,就像是千斤重的石塊那樣一點一點的壓下來:“倘若我是蕭沉淵,那麼我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可是雪歌,我還是蕭沉曜。無數的人為我流血為我赴死,前仆後繼,只求我還他們一個太平天下。我若是為了你或是自己辜負了他們,我才會真的瞧不起自己。”他的懷抱如此的堅定,堅定中甚至還帶著一點叫人無法形容的複雜,“可是,若是放過你,我這一生都再不能得到快樂了。”
“那麼,你來告訴我,我要如何是好?”蕭沉淵低下頭,就那樣看著懷中的易雪歌。
他們離得這樣近,近的可以聽到呼吸和心跳,近的可以看清對方眼底的自己。
就像是一根又尖又細的針插進來,易雪歌被刺痛一般的閉上眼,她再次用力的咬了一下唇,想要努力的找回自己的理智:“我不知道。。。。。。”在蕭沉淵那種近乎懇求的目光裡,易雪歌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被人撕成兩半,冷和熱輪流交替,根本沒辦法維持所謂的理智。
她不知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力氣,推開蕭沉淵,不再壓抑自己的哭腔,“你問我怎麼辦?你把所有的問題推給我,把所有的罪惡感推給我,你叫我怎麼辦?!”
“我愛你,再也不會像愛你一樣去愛別人。”易雪歌的眼睛哭得通紅,聲音沙啞的就像是被生生的撕裂開來,流淌而下的淚水洗去她外表的冷漠和抗拒,只剩下柔軟的內心,“可是,你要我如何去愛一個將滅我家國的人?”
終於,揭開那溫情脈脈的面紗,他們終於還是面對面,不得不面對那橫在他們之間最直接、剮心的問題。
☆、第79章 〔修,增)
但傍晚的霞光漸漸散去,倒映著河面上的餘暉也開始像是霧氣一般的四散開來,就像是一個舞動裙襬炫耀容貌的少女,忽而踮起腳、掩面離去。夜幕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