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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我覺得,一個死人,比活著的人,更值得我相信。”許鞅聲音冰涼。

對凌雪珺來說,許鞅的話,就像是黑白無常發出的聲音,讓人寒到了心底。她知道,今日自己恐怕要命斷於此了。前世自己無奈而死,老天開眼,給自己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只想找個好人家,成親生子,過一過前世從未有過的天倫之樂,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所有的一切才剛剛開始,卻又要結束了。

反正今日橫豎躲不過一個死字,凌雪珺心頭也徹底絕望了。她也不再求饒,閉上眼,任無奈的淚水在自己頰上橫流。

看著她默默流淚的模樣,許鞅突然心底一軟,握著匕首的手,也情不自禁地一鬆。

凌雪珺睜開眼,望著許鞅,哽咽著開口道:“許將軍,今日雪珺無意闖入此地,不料卻誤聽將軍機密之事。雪珺也知道,自己聽到的事,關係重大,牽扯著許多人的性命。如果將軍為了親人,要雪珺死,雪珺也無話可說。只是雪珺怕疼,希望將軍動手的時候,能給雪珺一個痛快,讓雪珺少受些罪!”說罷,她閉上眼,等待著利刃劃破自己喉嚨那一刻的到來。

反正已經死過一回了。死,不過也就是那樣。對她來說,也就無所畏懼了。

可她等了半晌,許鞅居然遲遲沒有動手。

要知道,這種等待死去的滋味,是最難受的。

凌雪珺緩緩睜開眼,望向許鞅,看著他望著自己,似乎在思慮著什麼。

“將軍,若要取雪珺性命,請從速。”凌雪珺說到這裡,不爭氣的眼淚,再一次從她眼眶中湧出,“這般等著,真的比死還難捱。”

許鞅盯了凌雪珺半晌,終於輕輕嘆了一聲,說道:“這麼美一張臉,如果就這麼死了,真可惜。”

聞言,凌雪珺一呆,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放了自己?她心裡又覺得似乎不可能。

許鞅將刀拿凌雪珺脖子上拿了下來,手指在刀刃在輕輕抹了抹,說道:“我剛剛想了想,其實不要你把先前聽到的話透露出去,還有其他的辦法。”

“什麼辦法?”凌雪珺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許鞅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凌雪珺,緩緩說道:“把你的舌頭割掉。”

聞言,凌雪珺眼中的光亮迅速褪去。

“對了,你應該會寫字吧?”許鞅又問道。

凌雪珺點了點頭。

“那還得把你的雙手砍掉。這樣,便可保證你不會透露半個字。”許鞅證據十分輕鬆。似乎在他看來,斬人雙手,似乎只是飲杯茶一樣簡單。

凌雪珺望著許鞅,悽然一笑:“將軍,那你還是殺了我吧。”

“你不想活命?”許鞅一愣。

“雪珺自然想活命。可是,割掉舌頭,砍掉雙手,那種痛,比死還難以忍受。”凌雪珺眼淚長流,緩緩說道,“何況,沒有了舌頭,沒有了手,便是一個廢人了。雪珺怕疼,更不想變成廢人,所以,雪珺寧願一死。”

聞言,許鞅垂下眼眸,沉默了半晌,問道:“對了,你是哪家的女兒。”

“豐陽凌家。”凌雪珺回答道。反正明日自己的屍身被人發現後,他也會知道自己的身份,無謂隱瞞。

“你父親任何職?”許鞅又問道。

“家父只是淮北節度使手下一個九品小吏,上不得檯面的。”凌雪珺輕輕拭了拭眼淚,急切地說道,“雪珺死後,家父也沒有能力來追究雪珺的死因,許將軍不必擔心。雪珺願意以自己的性命來替將軍保守這個秘密,只求將軍不要對雪珺的家人下手!”

聽到凌雪珺此言,許鞅面色微微一慟。頓了半晌,他又問道:“你一個九品小吏的女兒,怎能進宮赴太后的壽宴?”

“我伯父凌昌謹為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