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山君!你!」
「您到底在說什麼?您今日來難道不是為我們擊退這神族的嗎?」
「什麼歸降!您這是什麼意思?」
「……」
汐姮也盯著謝涔之,眼底並無任何波瀾。
她不信。
他千里迢迢過來,會是來投降?
他斬妖除魔,聲威赫赫,徵戰萬裡,誰人不稱道?
以他之傲氣,即便是在她將死之時對她低頭,都不曾完全摒棄他平時的驕傲,還會甘願對別人臣服?
她冷眼看他玩的是什麼把戲。
他卻抬頭看著她,眸底的光彩重新亮起,漆黑眸光從她面上掠過,瞳底光影浮動,交映著頭頂的日光,迤邐下淡淡倩影。
他目光滾燙似火,久久挪不開,薄唇緩緩往上一掠。
謝涔之往前走了幾步,緩慢轉身,看向那些難以置信的弟子。
他道:「神族重臨世間,乃是大勢所趨,如今再殊死反抗,也只能白白送命,實在是愚蠢的做法。」
「隨我一起臣服。」他淡笑道:「才能明哲保身,將來神族重臨世間,我們尚有一線生機,不至於魚死網破,死無全屍。」
「您到底在說什麼?」
人群中有弟子實在忍不住,上前怒道:「這些神族是想奪走我們的生存之地,卑躬屈膝祈求他們饒我們一命?如此懦弱行徑,恕弟子難以從命!」
「枉弟子如此信任陵山君,想不到世人敬仰的君上,竟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
「你要去做牛做狗,你自己去!」
「……」
他們義憤填膺,就連一開始對謝涔之相助之事堅信不疑的方懷,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明明之前說好的不是這樣的……
陵山君之前分明說的是,放心把蓬萊交給他,卻從未說過要投敵啊?!
方懷還是不敢相信,失聲道:「陵山君……您、您當真是認真的麼?您之前分明不是如此說的……」
「你若此刻請出靈渠劍,未必不能斬下這神族……」
「呵。」
謝涔之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嘲諷地淡笑一聲,「斬下神族?」
「這天下再重要,那又如何,你以為到了如今,我還會對我愛的女人出手麼?」
「謝涔之投誠,甘之如飴。」
「我讓你撤出大部分弟子,留下少許無法抵抗神族之人,不過是為了方便神族罷了。」
「也唯獨只有你太天真,以為我此舉是為了保護蓬萊。」
他緩慢地轉過身來,背對著那些人,唇角噙著一抹淡笑,眸光灼灼地看著汐姮,緩緩笑道:「阿姮,我身後這些人中,有各大派的首席弟子,亦有長老,地位皆非同一般,都可作為你將來收服三界的籌碼。」
「我以這些人作為我歸降的誠意,你覺得如何?」
他……
他竟是把他們都當成籌碼?!
方懷身子晃了晃,臉色唰地慘白。
他額角滿是冷汗,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手腳盡軟,眼底逐漸有了絕望之意。
何止是方懷,其他仙門過來的弟子長老,也紛紛變了臉色。
「你!」太玄宗的一位長老再也忍受不住,驀地大喝一聲「你這叛徒」,驟然拔劍,朝謝涔之後心刺去。
謝涔之頭也不回,掌中攏起一股渾厚的靈力,平地一震。
「啊!」
那人慘叫一聲,被直直打飛出去,當場吐血而亡。
謝涔之連看都未看那人一眼。
他微笑著,又重新抬頭看向汐姮,似是堅信自己的籌碼十分管用,溫聲問道:「阿姮可願接受我的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