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看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女人心海底針,我哪知道啊。”
到了我家樓下,我推開車門要下車,蘇亦忽然似憂似喜地說了句:“這個假女友的身份,你怕是做不了多久吧?”
“為什麼?”我的動作頓了一下,不由得扭頭看向他。
他笑得高深莫測,卻是語焉不詳地打著太極:“原因你比我清楚啊。”
我眯著眼睛瞧了他一會兒,然後就笑了。
“哪裡,”我笑眯眯地說,“我樂在其中呢。”
事情已經過去,多想不僅無益,而且只會徒增煩惱,於是一到家我就扔下包,衝進浴室洗了個澡,又給自己隨便弄了點吃的,然後就一頭鑽進臥室熱火朝天地看起動漫了。
正看得愉悅的時候,手機響了。眼睛瞟見螢幕上顯示的來電是“老媽”,我心頭一跳,等到接起來,聽到她字正腔圓的一句“江喬諾”時,我真的是幾乎要拿不穩手機了。
於是,接下來的將近一個半小時裡,我的身心遭受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等到老媽掐掉電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裡依舊帶著未曾徹底消去的怒氣,而我的手機後蓋,已經微微泛熱了。
我抱著膝蓋神情恍惚地在椅子上縮了一會兒,然後老老實實地翻弄著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蘇亦接得很快:“怎麼?”
我垂頭喪氣一如被打敗了的公雞:“我媽讓我明天回去。”
“回家?”蘇亦的聲音裡充滿了不解,“你不是挺想回去的嗎?”
“拜託。”我重重地嘆一口氣,“這個時候回去能有什麼好事?她是給我安排了相親,而且聽那語氣,根本就不是一場兩場的事!”
“不是吧……”蘇亦咂舌,一語道破重點,“你媽受什麼刺激了?”
果然不愧是蘇亦。
“杜明羽,你還記得嗎?”我 酸漲無比的額頭,“就小時候除了你,總跟我打架那個。聽我媽說,他剛從大不列顛留學回來,又被安排進了什麼什麼局,神氣著呢。今天他媽媽跑我家去找太后,不知說了點什麼,我媽就魔怔了似的,一心認為我和姓杜的配得人神共憤,一定到儘快把我們湊到一起——”
蘇亦幸災樂禍地打斷我的話:“你說不是一場兩場……難道還有別人?”
我愁得已然無心罵他,只顧嘆氣了:“所以說禍不單行啊。我爸他們學校最近新來了一批年輕教師,按我媽原話說,那就是‘其中好幾個條件都不錯,你爸費盡了心思,刻意給你留著呢,再不回來可就晚了啊江喬諾,這次你要還是嫁不出的話,江家列祖列宗都不會原諒你的’你說我是造了哪門子的孽啊!”
聽動靜,蘇亦在電話那頭笑得幾乎要前仰後合了:“哎,喬諾,還真別說,你媽對你認知真夠準確的呢。這世上能夠正確認識到你真不一定能嫁得出去的,除了我,也就是阿姨了吧?”
“姓蘇的!”我完全忍不住開始吱吱磨牙,“老孃給你打電話不是找磕磣的!我媽命令我回家相親的時候語氣特別差,我記得你那天說要給她打電話的,不能回去真打了吧?”
他立刻在那邊叫道:“哪能啊!我敢把你的事捅出去,不想活了?”
我半信半疑:“你真沒說?”
“千真萬確!”
“敢發誓嗎?”
“說的是豬!”
“你是我是?”
“當然是我!”
“好吧。”他發了如此狠毒的誓,嫌疑自然被排除了。我鐵青著臉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我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又煩又惱,眉毛擰得幾乎要斷了。
不錯,我是想回家散散心,但我想回家,可不是為了相親啊。
我太清楚我媽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