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喉嚨口徹底被酸酸的感覺堵得不成樣子,有些倉皇地閉了閉眼,睫毛一顫,眼淚就滾下來了。
軒車來何遲……
何遲軒……
這才是,她為兒子取的真正名字。
正因為那來遲了的軒車,所以,才希冀來生,能既魯且愚吧?
她沒有錯。
是愛情,是錯了的愛情,讓她一輩子都不好過。
第二天一大早,我爬起來就給我家太后打電話。我很認真地對她說:“我要和杜明羽分手。”
我媽似乎是晨練剛回來,說話有點喘氣:“你、你和小軒發生了啥事?”
我說:“沒事,我們挺好的。”
我媽在那邊沉默了好一陣子,然後說:“做選擇可要看仔細,日後別後悔了。”
我搖搖頭,很堅定:“我不會後悔的。”
我媽還沒來得及出聲,我爸從我媽手裡拿過手機,笑著說:“乖女兒,老爸支援你。”
我笑。
我爸對遲軒的愛護,我當然知道,於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我說:“那行啊,您跟我媽不介意的話,我可就真跟他在一起了啊。”
我爸說:“嗯,那麼好的孩子你不抓緊,被別人搶走了,可別回來朝你媽哭。”
“那是,那是。”我從善如流地應了句,然後最後一遍確認,“您真不介意啊?我好歹比他大五歲呢。”
我覺得,我還沒滿二十三歲,不跟初高中那群小青蔥小 比,專往那些個奔三的剩女群裡扎的話,我還是挺年輕的,幹嘛沒事非給自己套上個老牛吃嫩草的名號?
很顯然,我爸被我問住了。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著的我媽,終於冷哼了一聲:“你比人家大五歲,你還嫌吃虧啊?”
我愣了一下,然後忽然之間醍醐灌頂,可不就是這個理嗎?
“受教了受教了!”我樂顛顛地點了點頭,“您忙吧媽媽。”
為免她再跟我提杜明羽,我趕忙掛了電話。我堅信,作為遲軒的堅決擁護者,不用我交代,我爸也絕對會去做我媽的工作。
掛了電話,我身心愉悅地去踹遲軒的房門。
他開啟門,露出一張有些疲倦的俊臉來,看見我神采奕奕的,不由得多看了我一眼,然後一開腔,嗓子有點啞:“怎麼?”
我斂了嘴角的笑容,一臉端莊地說:“你有女朋友了。”
顯然是我這話說得太過突兀了,遲軒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頓時泛起了一層困惑,下一秒似乎想到了什麼,眉毛頓時就蹙起來了:“不是說了韓貝貝和我只是好朋友……”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了我臉上陡然綻放出來的大大的笑容,猛地呆了一下,然後就悟過來了。
“嗯。”
也許是激動,又或者是喜悅,他那雙黑眼睛一下子亮得不像話,就那麼灼灼地、具有穿透力量似的緊盯著我。似乎是覺得,自己必須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動了動嘴唇,發出了這麼一個沒有意義的音節。
我也盯著他看,覺得他那張陡然由睡眼惺忪,變得雀躍開心的瞼,真是賞心悅目、漂亮極了。
就那麼煽情地四目對視了好一會兒,看他愣愣的模樣有點傻,我笑著挑了挑眉毛,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說:“人家可是頂著老牛吃嫩草的壓力,跟你在一起的,一定要好好對她啊。”
遲軒又驚又喜,神色幾經變幻,最終,凝成了一抹歡喜的笑。
他微笑著說:“好。”
緊接著,趕在我開口之前,他往前邁了一步,靠近我的身子。
“她,是怎麼忽然想通了的?”
他的聲音,和眼神一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