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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兩個小朋友各懷心事地坐在石凳上發呆。

大人決定的事,他們反駁不得,也改變不了,互相看了一眼,又各自沉默著。

隔了會,陳英華說起家裡改名的事。

「哥哥說,改了名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舒安似是從爸爸那聽到什麼風聲了,搖搖頭,「沒用的。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名字要跟我們一生的,今天跟這個改,明天換了風向,又改,那取名還有什麼意義?」

陳英華怔住。

面前的小姑娘,好像一夜間長大了,說的話,他竟有些聽不懂,且莫名覺得高深。

舒安笑了笑,指著字帖封面上的竹子說:「爺爺說名字是願望和期許。做人當如竹,任憑風吹雨打,堅韌不倒,常綠常青。哥哥改成『竹青』好不好?」

「好。」

舒安記起來了。

因為父母相繼離世,有很多事,她刻意藏起不去想,其中就有陳家的事。

陳家幾個孩子年齡差距大,舒安只和陳竹青熟。在她印象裡,陳竹青溫和有禮,陳媽媽對自己又特別好,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留給自己。

去舅舅家的時候,舒安轉到城裡的小學,不適應新環境,又寄人籬下,日子過得小心翼翼。

陳竹青一直有偷偷寫信、塞錢給她,但沒露面。

信是直接塞到她課桌裡的,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又怎麼跟對方聯絡。

她想去問媽媽,可父母離婚後,母親心裡鬱悶,一直病著。

有些事,舒安只能憋在心裡,不敢跟人提起。

她被舅舅送回村裡時,爺爺天天在家罵陳家是白眼狼,一收到對方寄來的信就氣得不行,沒人敢在家提陳家人。

事情變成這樣,超乎舒安的想像,她不敢忤逆爺爺。

只得把他們的事都藏起來。

時間一久,也忘得差不多了。

陳竹青有點失落,卻也覺得正常,畢竟這麼久沒見。

他又勾了勾車鈴,笑著伸手:「那重新認識下,好嗎?我叫陳竹青,二十二歲,現在在市工程院上班。」

舒安碰了碰他的手,又快速收回,「舒安。舒適的舒,平安的安。」

第4章 1978你還會種地呢?

舒安要來陳家寄宿的訊息,像重磅炸|彈,把陳家震出了層層餘波,且久久不能平靜。

舒家對陳家有恩,對馮蘭可沒有。

馮爸爸早先在雜貨店當夥計,偶爾會讓馮蘭去幫忙。那時舒家已經衰敗了,但舒媽媽仍是把小女兒打扮得很漂亮,比馮蘭求了爸爸很久才給買的瓷娃娃還精緻,尤其是小姑娘細腕上戴的小金鈴,把馮蘭看得目瞪口呆的。

果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馮蘭心裡憋了一股氣,怎麼想都不痛快。

照顧老人小孩,那是她應當應分的,忽然來這麼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嬌小姐算怎麼回事。

而後。

勤儉到有些摳門的公公陳順竟然破天荒地買了新被褥、枕頭……

看著那套新用具,馮蘭又酸又氣。

陳紅兵的工資不低,她倒不是心疼那點錢,就是單純地心理不平衡。

馮蘭想買點新東西,陳順只會嘮嘮叨叨地勸她再補補,能用則用,不要亂花錢。

現在一個還沒來的外人,眼看要騎她頭上去了……

舒安來的前一天。

陳順為了給她接風,買了不少吃的。

他們八歲的女兒陳雯捻了塊桂花糕吃,被陳順瞧見,好一頓數落,說那是給客人準備的,先吃是不禮貌的。

馮蘭徹底爆發了。

晚上陳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