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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夜很安靜。

兩人緊挨著坐,被同一束光籠著,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其實那些資料陳竹青早對過兩遍了。

他給她安排這個任務,不過是想她多陪自己一會。

好像只有這種時候,她才不會那麼抗拒和害怕。

陳竹青左手手肘拄在桌面,手背託著下頷,右手的捏著筆輕輕轉了轉。

目光隨著心思早飄到了舒安身上。

他時不時地側目看她。

暖黃色的光打在她臉上,將她映襯得溫柔恬靜,長如黑羽的睫毛微翹,一眨一眨的,在眼睛下投出一小片扇形陰影。

時間在她身上似乎是凝固了,陳竹青怎麼看也覺得不夠,他好希望她能像這樣坐在他身邊,陪他一輩子,哪怕什麼都不說、不做,只要這樣坐著就足夠美好。

「安安。」

舒安等了會,沒等到他下句,將直尺擱在核對的資料下,抬眸瞧他:「啊?」

「舒平哥是不是有一陣沒給你寫信了?」

「是……」

舒平大概是嫌舒安太謹慎、太囉嗦,從女兒舒夢欣出生後沒再給她正經寫過信。

但每個月都會按時匯錢和寄外匯劵給她,跟著來的還有三個字『安。勿念。』。

舒安每次都回得很認真,告訴舒平這一個月她是怎麼過的,學校有哪些新奇事,陳家又怎麼了,全都如實得寫進信裡。

可是,他的匯款和三字家書從八二年開始就停了。

那時年關將近,舒安想著會不會是生意太忙了,沒時間給她寫信。

她一直等啊等啊,等到過了年,舒平那邊還是沒一點動靜。

舒安有些坐不住了,按照之前他寄信來的地址寄信過去。

但一週後,她的信被原封不動地打了回來,說是收件地址和收件人有誤。

舒安慌了。

到了這時候,她才發現,她對舒平在香港的生活和工作一無所知。

舒安在這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不出一點辦法聯絡舒平。

香港對她來說,就是雜誌上的一張畫紙、一篇文章,從這樣的地方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陳竹青見她臉色慘白,眉頭擰緊,稍稍安慰了幾句,說:「我哥有個同學在廣州軍區,那邊離香港近,我讓他幫你問問?」

舒安感激地點頭,「好。那我自己去和大哥說吧。」

陳竹青的手壓在她的頭頂,往下捋了兩把,很輕,順帶將她兩邊散亂的鬢角掖到耳後。

舒安來的時候,還留著中長發,梳著兩個麻花辮。

現在剪成了齊肩短髮,留著蓬鬆的齊劉海,露出一雙透亮靈動的黑眸,看上去多了幾分俏皮可愛。

陳竹青捏開她嘴角沾著的頭髮絲,「很晚了。去睡吧。」

舒安搖頭,「我還有三行就對完了。」

陳竹青沒攔她,而是起身走進廚房。

隔了會,舒安完成工作,將表格放回他的桌前。

陳竹青剛好從廚房裡走出來,他手上多了杯熱牛奶,「我剛燙的。喝了會好睡些。」

舒安接過,乖乖喝完,舔了舔嘴角。

再抬頭和他道謝時,聲帶被牛奶浸潤過,多了幾絲甜膩的味道。

他說:「安。好夢。」

昏暗裡,他的眼底似有波光流轉,笑吟吟地看向她。

他的聲音太輕,說得又含糊。

她一時竟分別不出,那是一句簡短的『晚安』,還是他給她取的曖昧暱稱。

舒安定在那,心跳漏跳了一拍。

「晚安。」

她迅速說完,溜進屋內。

舒安向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