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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頁

全是舒安有記憶以前的事。

她攬在他腰間的手慢慢收回,側過身子聽得很認真。

不知道為什麼,他講的這些事,舒安一點印象都沒有,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大概是在他的故事裡,父母健在,爺爺奶奶安康,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調皮,卻也一如既往地疼愛她。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要是人生能永遠停在那六年就好了。

陳竹青感受到身邊的低氣壓,趕緊合了書,轉身面向她,「是不是又勾到你的傷心事了?那我以後不說了……」

他的拇指指腹擦過她的眼角。

舒安透過幾次深呼吸,已經控制住的眼淚,就那樣被他指腹薄繭傳來的粗糲感激出來了。

陳竹青低頭去親吻她的眼角,「安安,別哭。」

舒安揪著他的衣角,「你不要不說。這些事我都不記得了,但是我想知道。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好嗎?」

陳竹青手按在她的後背,將她壓進懷裡圈住,「好。」

今天舒安穿的是一件吊帶睡衣。

陳竹青靠在她肩膀的時候,總抑制不住想吻她的衝動,她的肌膚白皙細膩,像奶油蛋糕般誘人,尤其是洗澡後,周身氤氳著水汽,散出陣陣玫瑰香,更讓人把持不住。

他的唇貼著她的頸部曲線親吻、遊走。

寬鬆的肩帶在擁吻裡脫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陳竹青勾住肩帶替她攏合的時候,注意到她肩膀那有幾道明顯的傷疤,又細又長,像是被什麼東西抽打或壓擦過,又重新癒合的。

其實之前抱著她睡時,他有摸到這些痕跡。

有幾次想問,剛開口就被舒安岔過去了。

他以為是舒安的面板太細,幹農活時不小心剮蹭到哪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舒安不僅將菜園整理得緊緊有條,偶爾陳竹青忙於工作,家裡用的井水都是她去挑的。

陳竹青和她說過,這樣的重活不要她來。

但舒安總是說沒關係,她以前做過。

現在仔細想想,這些痕跡大概不是什麼不小心的剮蹭,而是在不停地勞作裡,真真實實被扁擔壓出來的。

陳竹青忽然紅了眼眶,除了難過外,更過的是自責和愧疚。

他鬆開舒安,很認真地和她道歉,「對不起。那時候沒有幫你們家……」

舒安不知道他為什麼提起這些,只覺得這種時候,他同情的眼神是那樣刺目。

在那樣的注視裡,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會被無限放大,好像他是因為可憐她,才會喜歡她,才會對她好。

舒安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我不要你跟我說這些,更討厭你這樣看我。我不可憐,更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不是什麼富商之後,我出生的那年,家裡的茶葉鋪早賣光了。就是失聯的那十年,我也沒覺得日子很艱難。那段時間,家家戶戶都是那樣過的,村裡比我們家還困難的人家多了去了,有的家裡孩子太多,只能送給親戚養。或許是你的生活真的很好,才會覺得我們的日子很苦。」

舒安咬著牙,每個字都咬得很用力,像是用盡全身氣力般。

她不喜歡提起那十年不是因為日子艱難,是因為失去了太多親人。

陳竹青頓住,磨了磨嘴唇,還是決定要把心裡想的話說完。

「我們兩家的情況和其他人家的不一樣。以前,舒爺爺幫我們很多,你們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卻連句過問都沒有。爺爺討厭我是對的,我們家確實很薄情。那時候,選擇幫你們這樣家庭,有所失去的人也有很多。可我們沒那樣做,自以為聽到你和舒平哥在舅舅家過的很好,就安心了。其實現在想想,只是在逃避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