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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頁

「你沒結婚,你當然到哪都能安。我們不一樣……」

「他媽的。陳竹青,你再去問,要是弄不清楚,我們不幹了。」

兩個工程師抱怨著西珊島上糟糕的生活、繁雜的工程,越說語氣越心酸。

一聽到『不幹了』,陳竹青一個頭兩個大,不停用好話勸著,承諾他會跟進這件事,讓他們繼續回各自崗位去監督工程進展。

然而,那兩人像是鐵了心要扛到底,把檔案一丟,轉身回宿舍去休息了。

為了弄清楚幾人的去留問題,陳竹青幾次去筇洲工程院開會。

回到這邊,還有乘著小漁船在各個島之間協調建設工作。

一天二十四小時,他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船上度過的,跟著抵不住風浪的小漁船東搖西晃後,又要馬不停蹄地去往各個辦公室。

筇洲工程院不知是搞不清狀況,還是故意踢皮球,讓他在人事局和勞動中心兩頭跑。

半月下來,陳竹青消瘦一圈。

忙著處理這些事,沒幾餐是在正經飯點吃的。

一次,在西珊島開小會時,剛上臺沒等講話,就歪頭一栽,直接倒在臺上。

講臺邊有個小臺階,他腦袋磕在邊角,額前劃出一道五厘米的傷口,緊急送到醫院縫了十針才止住血。

再醒來,是在仁德醫院的外科病房。

陳竹青的工作原本只是土建設計,但衛生所專案涉及舒安,從外部構建到室內裝潢全是他精心設計過的。

設計時,他特意查了資料,淺色系有助眠效果。其中淺綠色還能傳達希望、生長的意象,可以減輕危重病病人的恐懼心理,也代表了生命力的強盛不衰。

現在,躺在親自設計的淺綠色病房裡,陳竹青的心卻一點平靜不下來,如亂麻似的攪在一起。

舒安看他眼皮動了,趕緊過來調節病床高度,「醒了?我幫你調高一些,好不好?」

陳竹青從被裡伸出一隻手,虛弱地擺擺,「別告訴別人我醒了。我想多睡一天。」

這段時間,他四處奔波,舒安想見他都找不到人。

再看到就是被擔架抬進來的,額前豁開一道大口子,鮮血流淌半臉,右邊的碎發和鬢角全黏糊糊地粘在臉上。

手術是何主任做的。

經過清創,消瘦、無神的面容隱在斜長的劉海下,冷白色的面板在這一刻更顯虛弱。

舒安坐在病床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絞了條熱毛巾幫他擦手,「你安心睡吧。我不會讓人打擾你的。」

陳竹青閉著眼,聽著她說話,心慢慢定下來。

他的手掌攏合,捏了下舒安,「我有點餓……」

舒安吸氣,抹掉眼淚,湊過去問:「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陳竹青眯起眼,從縫裡瞧她。

他本想伸手替她擦眼淚,可右手上還插著針,動作幅度不宜太大,剛抬起一點就被線牽絆住。

舒安沒領會到他的意思,以為是他要說話,身子又湊近些,「你說。我聽著呢。」

陳竹青沒打針的那隻手按在床板,艱難地支起半個身子。

微涼的嘴唇印上她側臉,吻卻是溫熱的,他輕笑一聲,低啞地說:「安安。別哭。」

只這句,舒安哭得更厲害了。

她邊點頭說不哭,眼淚比斷線的珠子掉得還快,滴滴答答的盡數落在陳竹青手背。

陳竹青知道勸不住,稍稍調整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溫柔地仰頭看她。

等了好一會,她似乎是緩過勁了。

他繼續說:「我想吃你煮的米線,多放點小鹹菜。」

「都什麼時候了,怎麼不想著吃點有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