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好遠一段,白薇都沒從剛才的尷尬裡緩過神來。
她剛想找點話題和林文斌閒聊,一低頭,注意到兩人的手還牽著呢。
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下,牽手走了這麼遠一段路。
林文斌感覺到牽著的手有所鬆動,他趕緊放開,低聲跟她解釋,「剛才人太多了,我看你傻愣愣的,怕你被人擠倒,才沒鬆手。」
晚風一吹,有點涼,白薇抱住身子,害羞地點頭,「嗯。我沒怪你。」
林文斌出來的時候,披了一件外套,正好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他脫下尚有餘溫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天不早了,慢慢走回去吧?」
白薇裹緊衣服,應了聲『好』。
—
另一邊。
丁玉芬回到家,王景玉正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這個國慶詩朗誦是他安排下去的,文藝兵沒知會他一聲就改了專案,很讓他丟面,而且還偏偏選了他最不喜歡的跳舞。
好好的國慶,該是觀看電影寫觀後感的時候,插進這麼個不三不四的活動,他比吃了蒼蠅還噁心。
王政委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發愣,故意把聲音開到最大。
丁玉芬在房裡悶了一會,怒不可遏地跑出來,彎腰按掉電視。
王政委捏著遙控器,又重新開啟。
兩個人就這麼你開我關,你關我開的,弄了許久。
丁玉芬氣急,直接把電視劇插頭拔了。
這下他再開不了了。
王政委仰頭瞧她一眼,眼神裡滿是埋怨。
他不理解,他做的全是為這個家好,丁玉芬卻總跟他作對。
他不想跟她爭吵,因為覺得沒意義。
起身要去屋裡睡覺。
冷戰不能解決問題,兩人都不是會先低頭的人。
丁玉芬伸手攔在門前,「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一次性說了吧?」
王政委睨她一眼,覺得兩人都在氣頭上,不是談話的好時機,繞開房間,轉向兒子的空臥室。
丁玉芬又追過來,「王鐵柱!!」
果然,什麼都比不過這個土名有用。
王政委氣得直翻白眼,環胸坐到沙發上,「你想聊什麼。說吧。」
丁玉芬拉過一張凳子,面對著他坐,「是你想跟我說什麼吧?先不說話的人是你,不是我。而且從來都不是我。」
提起這些,丁玉芬有滿腹的牢騷要發。
每次遇到事,王景玉的解決辦法就是冷戰,等好幾天後,兩人都忘了這問題,他才跟人恢復交流。
王景玉撇嘴,「反正你從來都不聽我的。不是嗎?我的工資足夠養活你和兒子,你為什麼要去工作?」
丁玉芬皺眉,「隔壁舒安和劉毓敏都在工作,她們聊的事我都插不進嘴。我在島上的生活不能只圍繞你和兒子吧。」
王景玉『哼』了聲,「那你倒是去讀個夜校啊。這樣不就能去小學教書了。」
丁玉芬頓住,說來說去,他還是嫌她沒文化,不識字。
她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兩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他,「售貨員怎麼了?這難道不是正經工作?你爸不也是村裡開小賣店的嗎!」
被人揭開老底,王景玉的臉色更難看,聲音跟著嘴唇一起發抖,「我只是希望你多學一點,多進步一些。這難道有錯?」
丁玉芬不這麼覺得。
這些年,兩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他是怎麼看自己的,她很清楚。
王景玉是個很愛面子的人,在外面,他從不主動提起自己的出身,只說是哪個軍校畢業的,跟別人介紹丁玉芬也只說是他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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