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不想騙他,也自覺騙不過他,微微頷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應道:「嗯。」
這個答案陳竹青一直都知道,可從她嘴裡說出來,真真切切地聽到時,又忍不住地難過。他環在舒安腰間的手放鬆些,身子從側向她變成正躺。
陳竹青盯著天花板愣神,嘴角勾起一個難以覺察的笑。
那笑裡有苦澀也有自嘲。
他總是在不重要的小事上糾結,搞得所有人都不開心。
但就是不甘心。
陳竹青自顧自地說:「家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對吧?」
後面的疑問咬字很輕,像在問舒安,又像是在問自己。
舒安抱著他回:「你也是我的家人。」
她的回答很標準,找不出一點毛病,可是跟陳竹青心裡的不一樣。
他側過身,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倏地認真起來,「那我和舒平哥比起來呢?在你心裡,誰更重要?你會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同樣重要。」舒安不是為了安撫誰,而是真的沒法分出先後順序。她很喜歡陳竹青,要跟他過一輩子。舒平跟她一起長大,一直護著她,有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跟她分享。而且奶奶的遺願就是要兄妹倆互相扶持,她是不可能放棄哥哥的。
陳竹青應了聲『嗯』。
他捏著被角包住舒安,更用力地把她抱在懷裡。
下頷擱在她頸窩,像是尋求安慰般偏著頭吻她頸後的細肉。
他的身子很重,邊吻邊壓過來,牢牢把她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的。
房內的曖昧隨著侵略性極強的吻不斷攀升。
房間隔音不好,舒安怕出事,拍了他肩膀一下,提醒道:「這是在你家。」
「我知道。」陳竹青沒有停止的意思,依舊撫著她的脖頸親吻,甚至咬了她鎖骨一下,似是對她不專心的懲罰,他從自己的枕頭上扯下枕巾,摺疊幾次後遞到舒安嘴邊,「張嘴咬著。一會就發不出聲音了。」
舒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陳竹青又重複了一次,見她沒有咬的意思也不再強求,只說:「你要是能忍著也行。或者叫出來也沒差。反正他們會當作沒聽到的。」
而後,舒安的腰間多了個枕頭。
再然後,她擰著枕頭打卷的手指再轉不動,咬著的下唇有了一抹甜腥味兒,她艱難地伸手扯回剛被摺疊又被丟棄的枕巾,隨便團了團咬在嘴裡。
末了,陳竹青抱著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休息,「寶貝。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舒安又累又困,聽不清他說什麼,含含糊糊地應了聲『愛你』。
週末。
為了應約,陳家人全精心打扮。
陳紅兵拿出壓箱底的西裝,又梳了個大背頭。
他站在鏡子前怎麼看怎麼彆扭,尤其是陳竹青給他弄的那個紅寶石胸針。暗色紅寶石在燈光下折出幾道光,下面的鉑金託造型有些浮誇,看著和西裝很配,但和陳紅兵很不相配。
「這也太小資了。一看就很腐|敗。」他在鏡子前急得抓耳撓腮,不受控制的手忍不住地要去摘胸針,是馮蘭擠進來硬攔著他,「你幹嘛呢?這胸針多好看啊。」
陳紅兵跺跺腳,還是把胸針摘下來了,而且連西裝一併脫掉。
他折返回屋,從衣櫃裡拿出新軍裝。
兩手捏著領子在空中一抖,然後一個轉身,利落地套上。
軍裝一上身,陳紅兵肉眼可見地放鬆。
他捏著衣角往下一扥,神氣地站在鏡子前,「這才像老子。」
馮蘭連『呸』幾聲,提醒道:「少說髒話。」
她搖搖頭,隨即笑著走過來幫他整理衣服,「你呀,穿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