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
他們結婚六年了!
要不是陳竹青說,舒安還沒意識到。
陳竹青又問:「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舒安頓住,在腦海里迅速搜尋。
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是十二月,已經過了,春節又還沒到……
想著,想著,她腦袋忽然叮了一聲,為忘記這個重要的日子而低頭自責。
她小小聲地回:「是你的生日。對不起,我……」
陳竹青的生日在一月。
年初年末是工程最緊張的時候,因為要趕著給工人們結算工錢,要安排春節期間的值班表。
所以這六年,陳竹青沒過過生日,舒安也有些淡忘了。
他自己不過生日,但每次舒安生日,無論多忙,陳竹青都會回家。如果時間允許,他會去筇洲給她買生日蛋糕,如果時間緊張,他會做一頓大餐為她慶祝。
舒安這麼一想,越發愧疚。
她舔舔嘴唇,腦袋瓜轉個不停,想著補償方案,「一會我們去買個生日蛋糕?還是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陳竹青捧著她的臉,拇指輕輕在她側臉摩挲,「不用。我不喜歡奶油蛋糕,太膩了。我只想在這一天許願,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陪在我身邊。」
舒安點頭如搗蒜,「當然了。我們是夫妻,我當然會陪著你啦。」
陳竹青心裡有假設的意外情況,但不想這麼快告訴她,又重複了一次,「你記住,我說的是無論發生什麼……」
舒安承諾道:「嗯。我答應你。」
沒有奶油蛋糕,陳竹青勉強對著黃油麵包許願。
說完這些,服務生端著兩份牛排走過來。
陳竹青把兩份都攬到自己面前,「鐵板很燙,別濺到你身上。」他拿起刀叉先對舒安那份下手,「我切好了再給你。」
陳竹青和舒安那邊氛圍很好。
陳紅兵這卻是超級低氣壓,壓得同桌的四個人都喘不過氣。
陳雯對高遠的喜歡就刻在眼裡,顯而易見,特別熱切。
儘管陳紅兵藏在桌下的手不停拍打她的膝蓋,她還是一直向著高遠說話。
女兒被人這麼拿捏著,陳紅兵等於失去了主動權。
他很不爽。
但高遠談吐大方得體,也沒有誇張的藝術生造型,又讓他生出些許好感。
而且對方還是名牌大學的研究生,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加分項。
來之前,陳竹青詳細跟陳紅兵說過那家店的經營情況,告訴他那不是陳紅兵印象裡的酒吧,讓他別多心。
聊了一會,陳紅兵很自然地聊到了婚姻、生育上。
他再不喜歡,也拗不過陳雯。
可一聊到這個話題,高遠卻突然變了臉色。
微彎的眉眼斂起笑,臉也變成了豬肝色,像是很抗拒這個話題。
高遠說:「我不打算那麼早結婚。我和朋友想做樂隊,現在開這個咖啡廳就是為了賺錢錄音裝置的。」
高遠已經二十六歲了,陳雯還不到二十。
陳紅兵也不想他們那麼早結婚,只是聽到他要玩樂隊,還是往裡搭錢地玩樂隊,怎麼聽怎麼不靠譜。
他問:「你這個能掙錢嗎?」
高遠搖頭,「現在還不能。」
陳紅兵又問:「那每月得往裡搭多少錢?」
高遠想了想,報出一個保守的數字。
那個數字是陳紅兵工資的一半,還是每個月都需要的投入,他有點被嚇到。
平復片刻後,才繼續問:「你那咖啡廳有那麼掙錢嗎?」
高遠像是被人捉住了小辮子,喉結一滾,支支吾吾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