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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頁

一時間,舒安陷入兩難的境地。

在她坐在床邊糾結的幾小時,陳竹青默默打包好行李。

氣象預報說廣州接連下了一週的雪,是有氣象記錄以來最冷的一個冬天。

舒平在廣州沒有親人了,陳竹青多次寫信、寄錢拜託梁國棟在廣州的同學幫著照看他,但終究是不如自己人來得上心,於是他去百貨商場買回兩套加厚的毛衣還有幾條線褲。

監獄監管嚴格,不能帶食品、菸酒、洗滌化妝用品,生活用品都要在監獄的超市購買。錢也不能直接給現金,需要打到他在監獄內部使用的帳戶上。

唯一能帶進去的除了衣服只有書籍。

舒平原來是國營廠的電路維修工,有電工證。

陳竹青不太懂這些,特意打電話回西珊島,問了島上的電路工程師,再去書店買了七八本相關的專業書籍,準備給舒平送過去。有一項技術傍身,日後出來才會有出路。

他右手抱著衣服,左手提著一摞書回屋。

舒安驚訝極了,「怎麼買這麼多書?去筇洲再買多好,省得這麼遠帶過去。」

陳竹青把那些書放到桌上,一本本攤開讓她看,「我給舒平哥買的。別讓他因為在裡面,而丟掉技術。」

糾結了一上午,舒安已經決定回閩鎮履行對林素的承諾,放棄了去廣州看望哥哥的念頭。

舒平做錯事,該受罰。

除坐牢失去八年的自由外,朋友遠離他,沒有親人照看,同樣是他遭受的懲罰之一。

想了一早上,舒安終於想明白,並用這個理由安慰自己,不去看也沒關係,那是他應得的。

陳竹青把幾個行李箱推出來,分別推到兩人身側,「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去哪都一起。你帶夢欣回閩鎮,我去廣州看哥哥。到時候在筇洲招待所見面,再一起回西珊島。這樣兩邊都能兼顧上了。」

舒安沒想到還可以這樣,邊誇陳竹青聰明,邊激動地收拾東西,恨不能現在就提行李出發。

舒夢欣在外面聽到他們的談話,迫不及待地擠進屋內,牽著陳竹青的手晃蕩,「姑丈帶我去廣州吧?我也想看看爸爸。我好久、好久、好久沒看到他了。」孩子咬字重,又拖著尾音,圓潤的杏眼向上挑高,委屈巴巴地盯著陳竹青,彷彿他只要說出個『不』字,她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小朋友的撒嬌對陳竹青殺傷性極強,他沒法不答應,又不敢答應。

肩膀一抖,機靈地把問題拋給舒安,「咱們家姑姑做主,你問她吧。她同意,我就帶你去。」

現在倒是想起她來了。

舒安擰出一個高低眉,睨他一眼,嚇得陳竹青一哆嗦,推著行李箱遠離是非之地。反正舒安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

新聞說經整改,廣州的地下賭場已全面清除。

但上次那個刀疤男陰冷的笑和如影隨形、無所不曉的能力,舒安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後怕,背脊陣陣發涼。等待判決裁定的每分每秒都如坐針氈,比拿小刀在心上割還難受。

那時候,陳竹青花大價錢去四星級酒店開了一間雙人房,想著大酒店的安保會好一些。

兩人每天睡前都要檢查門窗有沒有關好,陳竹青還會把椅子橫在房門前,床邊也放了根棍子以備不時之需。

這樣的經歷,舒安不想再經歷一遍,更不會讓舒夢欣去冒險。

她搖頭,態度堅決地否掉她的請求。

舒夢欣張開雙臂,一下子抱住舒安,腦袋在她小腹那蹭來蹭去的,像求安慰的小貓咪。

她說:「我都快忘記爸爸長什麼樣了。我真的好想他。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在裡面有沒有好好改造。爸爸出來還是要工作,要生活的,不能因為坐牢就自暴自棄。」舒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