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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頁

劉毓敏拿著小剪子把它們一一解救出來。

其中有一隻被勒住了脖子,脖頸羽毛被鮮血染紅,解開繩索後,就趴在劉毓敏的掌心嗚咽。

那一刻,劉毓敏的心似被這密網縛住,疼得綿密。

她小心翼翼地將白鰹鳥帶到崗亭,拿出醫療箱,沒等給它上藥,白鰹鳥就支撐不住地頭往左側一歪,死在她手裡。

一個志願者說:「這種鳥可以給迷路的漁船做導航,是漁民的庇護神,本地村民肯定不會獵殺,一定是外地人來這裡捕的。」

旁邊幾人聽了,連聲附和。

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在眼前逝去,劉毓敏沒心情計較別的,抖著手把它埋在了樹林邊緣。

而後,志願隊派人在那個茅草屋附近蹲守,看能不能抓到來收網的人。

他們一連守了四五天,都不見那人來。

劉毓敏心裡起疑,「該不會是聽到風聲了吧?」

志願隊全是西珊島群的村民,大部分還是以捕魚為生,想到偷獵者可能是島上的人,登時黑了臉,面面相覷,都在心裡開始盤算最近回島都跟誰提起過保護區的事。

沒證據,又沒抓到現行,誰也不敢妄加猜測。

只能是草草收拾了茅草屋,先行回島。

自從劉毓敏到西珊島,就十分關注動植物保護的事,尤其是當她看到以往只能在書本上見到的鳥就那樣慘死在自己手心,難過得不行。

回到西珊島後,她茶飯不思,上課都沒精神,晚上睡覺夢裡全是白鰹鳥細微的嗚咽。

如此幾日,劉毓敏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這人抓住。

她教的三年級數學,雖是主科,但不是畢業班,課業還算輕鬆。

劉毓敏請隔壁班老師幫忙代課,自己回家收拾行李,準備搬到物豐島去。

梁國棟見了,大驚:「那條件那麼差,你去幹嘛啊?我多派幾個士兵去,加強巡島次數就好了。」

劉毓敏擺手,「再差能差得過我剛來西珊島的時候嗎?沒事的,以前在農大,我們為了檢測資料,在野外一住就是天呢。」她打掉梁國棟伸過來的手,「這事你別管了。我能照顧好自己。」

幾日後,舒安剛從手術室出來,就看見梁國棟滿頭大汗地坐在走廊。

他抱著腦袋,頭快要埋進胸膛,仔細看眼角微微發紅,好像是哭了。

昔日在部隊說一不二的人,如今這樣狼狽的坐在那,看得人心裡一緊。

舒安壓著腳,放慢步伐,悄悄靠近他。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遞過去,「梁大哥?」

梁國棟已經恍惚了,像個快要沒電的機器人,緩慢地抬頭,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裡充斥著不安和迷茫,還蒙著層水霧。

他啞聲喚了句:「舒醫生。」愣愣地接過紙巾,「毓敏踩到捕鳥夾,現在在裡面做手術。」

舒安走到導診臺問了下情況。

得知是林素和骨科主任在裡面做手術,心稍放下一些。

她折返回梁國棟身邊,「會沒事的。林醫生在部隊醫院待過,很善於處理這種傷口。」

舒安的解釋並沒有撫慰到梁國棟,他靠在椅背,仰著頭,眼神已經渙散開了,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舒安說話。

舒安手邊還有事,安慰幾句,又跟值班的小護士叮囑幾句,走下樓去。

兩小時後,劉毓敏被推回病房。

送醫及時,腳是保住了,就是得至少半年的恢復期,而且期間得不停做復建,配合針灸刺激受傷的神經。

骨科醫生不敢把話說太滿,「會不會影響日後的生活,還是要看復建的情況。」

梁國棟聽言,登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