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夢到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卻因為場景過於恐怖,反而成了噩夢。一直以來,自己都堅信父親還活著,所以從美國回來後,雖然不想在面對H市那些人,但她還是依然選擇留在這裡。她心中總想著,若是有一天父親回來了,找不到自己,那該如何是好?
慢慢張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目光微轉,便看到了自己正躺在一間病房內。手上還打著點滴,右手手腕也用紗布包紮的嚴嚴實實。在國貿中心的回憶一點點甦醒,自己,是被夏雪推下樓的。
來不及多想什麼,蘇淺夏就被虛掩門外的說話聲吸引。
“這位先生,您的頭部受傷,有輕微的腦震盪,還需要休息,先回自己病房吧。”
“我沒事,她怎麼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孩子已經順利拿走,再養幾天就應該沒事了。”
……
接下去的話,蘇淺夏都沒有再聽進去。她的腦袋瞬間就空白一片,那句“孩子已經順利拿走”如雷鳴一般,一次次在腦袋中炸開,震得整個腦仁都隱隱作痛。
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懷孕,她甚至沒弄清楚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就被告知,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蘇淺夏只覺得一顆心支離破碎,煩躁又疲憊,甚至連大腦都已經無法正常運轉。
蕭厲風與醫生又簡單的聊了幾句,便推開門進來,卻意外看到蘇淺夏已經醒來。走近一看,才發現她的神情有些不對。想到方才門外和醫生的對話,他心中不由有些隱隱擔憂。
“餓不餓,我讓人去給你買點吃的?”蕭厲風放輕了口吻,話語中難得有幾分溫柔。
蘇淺夏依然雙目呆滯的直視著天花板,不語。
“醫生說了,沒有什麼大礙,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你不用擔心。”
又是一陣沉默。
“夏夏——”蕭厲風暗歎一聲,有些無奈,伸手要去握蘇淺夏的手,她卻如觸電一般,立刻甩開。
蕭厲風眉頭一皺,安靜坐了會,便離開了病房。
國貿中心的晚宴已經結束,齊羽幾次來電話,都說沒有查到蕭厲風要找的那個人。樓梯口並沒有安裝監控裝置,是以齊羽只能靠禮服的顏色來找人。然出席晚宴的人不計其數,又到底去哪裡找那個人。
如今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問蘇淺夏本人,可是看她現在的狀態,蕭厲風實在不願意再讓她去回憶那不快樂的一幕。
在自己病房掛了一瓶點滴,接近凌晨時,蕭厲風拿著手下人買回來的晚餐,再次進入蘇淺夏病房,親自餵給蘇淺夏,她卻閉口不進。從中午到現在她就沒吃過東西,她的胃不好,最怕的就是三餐不規律。
三番五次沒有回應,蕭厲風目光一頓,放下手裡的盤子,伸手捏開了蘇淺夏的嘴,企圖強行灌入。
蘇淺夏拼命搖頭,奮力反抗,蕭厲風半點沒有妥協的意思,一心就要把飯菜塞入她的嘴中。
爭執間,放在一旁桌上的盤子被蘇淺夏空中胡亂揮舞的手掃到了地上,她尤覺不夠,又將蕭厲風手中的銀調羹也搶過來,摔得遠遠的。
察覺到蘇淺夏情緒不對,怕她傷到自己,蕭厲風連忙抱住了亂動的蘇淺夏。
蘇淺夏被他抱得死死的,絲毫不能動彈,不由低頭去咬蕭厲風的小臂。蕭厲風眉頭一皺,卻並沒有反抗,默默承受著懷中人的發洩。
直到嘴裡嚐到了血腥味,蘇淺夏才微微有些回神,緩緩鬆開咬著蕭厲風的嘴,她突然哭了。
不是嚎啕大哭,不是悽聲哀哭,而是幾乎微不可聞的哭泣。若不是蘇淺夏身體的顫動,蕭厲風甚至還沒有發現懷中人在哭了。
愛著的女人,懷上了別人的孩子,卻又因為意外而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