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說:「我看看。」
說著他走到容夏身邊,擁著他的肩膀,半摟半拖把人帶離了書房,「是不是這兩天沒出去玩,開始拆家了?」
容夏被他拽著離開,一路「哎哎」著。他奇怪地看看寇雅郡,又回頭看看書房。
又看了看寇雅郡。
之後幾天,寇雅郡去出差了。
他去的地方和國內有時差,跟容夏有那麼幾天沒有好好見過面,再回家時,容夏忽然對他冷淡了。
那晚十點左右他從機場搭車回來,到家時剛過十一點半。
容夏已經睡了。他開啟臥室門,卻發現房門被反鎖上。
本來以為這是容夏的誤操作,可後面的兩三天,容夏的狀態都不對勁。
那一週的週末,容夏甚至二話沒說,直接進組了。
拍的這個片子,寇雅郡提前都沒聽說過。
他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自己出了一趟國,容夏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等紅燈時他瀏覽了一下這幾天的新聞,反覆確認容夏的工作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那……問題就是出在自己身上……?
綠燈亮了,勞斯萊斯緩緩啟動。
和膽小的容夏不同,寇雅郡開車非常狂野,兩人一同出去時,容夏通常會拒絕讓寇雅郡駕駛。
現在的寇雅郡腦袋裡依然在想著容夏變得反常的原因,腳上油門的速度可一點都沒減,他要在前面變道,走最左邊的車道左轉。
他一邊為容夏的事情煩悶,一邊被後面不停響起的鳴笛聲心煩,這時,下屬又來向他匯報工作,幾件事這麼一攪和,寇雅郡簡直快要爆炸。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點開了下屬發給他的文件。
文件……
寇雅郡的眉毛慢慢皺起,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出差前他隨手放在桌上的離婚協議,現在去哪裡了?!
寇雅郡在工作方面的強迫症非常嚴重,無論紙質還是電子版的文件,都必須按照他的要求整理歸檔,也正因如此,凡是經過他手的檔案,他從不會忘記放在了哪裡。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那份離婚協議到底有沒有收回抽屜了!
寇雅郡一遍又一遍回想著那天下午的情況:他把離婚協議拿出來翻了幾下,隨後放在桌上,摞在一排資料夾下面。之後容夏進了書房,自己怕被他發現,攬著容夏離開了……
之後呢,之後呢?!
出差之前他開啟過一次抽屜,那次是往裡面放什麼?到底有沒有離婚協議?!
八月末仍是酷暑,寇雅郡坐在冷氣充足的車子裡,竟出了一身冷汗。
他幾乎確定了,離婚協議被他隨手收進了抽屜,就放在最上面,拉開抽屜就能看到。
他也幾乎確定了容夏這幾天的反常——那天自己匆忙拉走容夏的動作看來還是暴露了,離開的這幾天裡,容夏應該是看過他的抽屜。
……也看到了那份離婚協議。
寇雅郡心亂如麻。他狠狠錘了一把方向盤,在心裡懊悔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怎麼會在這麼關鍵的事情上出了紕漏!
他顧不得回家,只想趕緊找到容夏解釋清楚。
暴脾氣的寇雅郡一秒都等不了了,手上的動作也根本沒過腦子。
他居然在大馬路中間直接掉了頭。
……那之後的事情他記不清了,只記得額頭劇痛,眼前一片血紅。
寇雅郡兩隻手肘撐在膝蓋上,拇指緊緊壓著太陽穴。一段又一段的記憶夾雜著複雜情緒傳進大腦,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和那些消失的記憶一同湧入的,還有懊悔和心痛。
他居然真的跟容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