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氣溫達到了三十六攝氏度。
她並不是很意外,昨天晚上天氣預報就告訴她,今天的氣溫會驟增。七月底到八月,如果她的記憶沒有錯,這個時間段的東京,氣溫會達到一年之中最高的頂峰。
……
天氣預報來自她昨晚上從犄角旮旯裡翻出來的老式收音機。
2018年已經不時興靠收音機聽天氣預報了,相比之下,智慧型手機的app,更方便更受歡迎。
但是很多時候,人對老舊的東西會有一種別樣的情懷。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會把這個老物件帶上,也許是想知道收音機壞掉了沒有,畢竟算算年紀,這個不大的收音機就比虎杖悠仁要大上幾歲。
彌生月從抽屜裡翻出電池,拉長了天線,摁下開關之後,嘈雜的紛亂雜音響起,彌生月調到了合適的頻道,播報天氣預報的主播溫軟平潤的聲音從老式的收音機裡傳來,也許是年紀大了,其中還夾雜著沙沙的雜音。
頭頂一條毛巾的五條悟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頭頂一條毛巾坐在床下光潔的地板上擺弄收音機的彌生月,曲折腿,寬鬆的睡衣襯得衣料底下的身形越發消瘦,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和纖細的小腿,不再滴水的紅頭髮順著肩關滑落下來,垂落腰際,襯得面板越發的白皙細膩,被水汽氤氳過的面板還泛著淺淺的紅色。
&ldo;錄音機?&rdo;他看到了彌生月手裡的老式錄音機。
五條悟挨著彌生月坐到了榻榻米上,頭頂溫軟的毛巾扯下來的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被水濡濕過後的頭髮服服帖帖地垂下來,水珠泌出發梢,滴落頸脖間的毛巾,仗著自己手長腳長,動作麻溜地把人圈到了自己懷裡,下巴壓著彌生月濕潤的發頂蹭了蹭兩下。
收音機還在繼續播報著明天的天氣預報,平穩的聲線夾雜著沙沙沙的雜音。
彌生月摸摸收音機褪色的外殼,平整得像個四方盒子一樣的收音機,一個角上掛著幾道裂痕,迷迷糊糊記得是因為從桌子上磕到地下造成的,撿起來的時候發現上面多了幾道裂痕,好在受損得只有外表,內部的線路和電板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ldo;年紀大了呀。&rdo;
收音機正在播報第二天的天氣預報,彌生月調轉了幾個頻道,最後停在了一場足球賽的直播報導,解說員慷慨淋漓的解說夾雜著雜音,響徹在房間裡。
&ldo;年紀大了的收音機。&rdo;五條悟閉著眼睛,手臂圈在彌生月腰上,下頜壓著她的發頂,處於充電狀態,聽到彌生月的聲音,薄薄的眼皮動了動,&ldo;從家裡帶過來的?&rdo;
彌生月知道他說的&l;家裡&r;是指她在埼玉縣的家。
&ldo;從埼玉縣帶過來的。&rdo;彌生月垂下了眼眸,露出一個淺淺而不易察覺的笑,&ldo;更準確來說是從東京帶到埼玉縣,再從埼玉縣帶到了仙台,又從仙台帶回了東京。&rdo;
彌生月感覺到壓在她發頂上的下頜摩擦了兩下之後,就不動了。
五條悟抬起自己的眼皮,&ldo;欸彌生月以前住在東京呀。&rdo;
迷迷糊糊記得,搬到埼玉縣讀國中之前的彌生月是住在東京的,後來才跟著母親搬到了埼玉縣。
因為任務,十多年前硝子把川端家高專裡有關川端家的記錄翻了個底,他和夏油傑則去威逼利誘輔助監督,調出有關彌生月一家的檔案,父母都是普通人,幼年的晴和夫人是生活在埼玉縣的小鎮裡,到了讀小學的年紀便被送到了東京和彌生月的外祖父一起生活,離開長大的故鄉二十多年,除去祖父的葬禮再沒回來過,直到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