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們根本是同一個人。

彌生月扶著腦袋，扶著脹痛的腦袋，晃了幾下之後，意識變得清晰。

火焰灼燒的聲音彷彿還殘留在耳畔，這不是簡簡單單的夢境，而是透過咒力無聲無息流入過來的記憶。

且不提六眼有沒有這種功能，這個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明明失去的不是她，失去時的絕望和失去過後留下的悲傷卻殘留下來，心臟一抽一抽地疼著，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壓在了呼吸上。

彌生月上前，一層一層撥開面前厚厚垂下的帷幕。

&ldo;相馬先生。&rdo;她發現自己的語氣意外的平靜，平靜得彷彿剛才的畫面從未出現過一樣。

&ldo;雨宮小姐。&rdo;

大半張臉現在陰影裡的男人向她點頭致意。

他問候的是&l;雨宮小姐&r;，不是&l;五條先生&r;。

彌生月靜靜地看著他，比起適才流入自己腦內的記憶，面前的男人更加的蒼老，明明是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卻像是垂暮的老人。

&ldo;你想要見和枝子夫人對嗎？&rdo;

彌生月輕聲發問。

遲暮老人般的家主揭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猙獰的臉孔，在妻子死去那天，被火焰灼燒留下來的疤痕。

&ldo;我知道你，雨宮小姐。&rdo;大半張臉面目猙獰，另外半張臉上依稀可見桃樹底下的溫潤，&ldo;你是五條先生的助教，「完全零咒力的反向天與咒縛」，「宿儺容器」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rdo;

彌生月沉默了。

相馬越人笑了笑，&ldo;這只是我收集到的資訊，同時也是高層對你表面上的認識，我推測你有術式。&rdo;

&ldo;這是你自己的推測。&rdo;彌生月垂下了眼睫，語氣沉靜。

&ldo;我覺得我的推測沒有錯。&rdo;相馬家主笑了。

&ldo;你到底要做什麼？&rdo;彌生月抬眼，目光染上了刀鋒般的銳利。

&ldo;有人見過你使用術式吧？敵人，自己人。&rdo;男人發出一聲蒼老的嘆息，&ldo;即使沒有我的推測，也很容易洩露出去。&rdo;

&ldo;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得償所願。&rdo;男人輕聲說，&ldo;願望僅僅是空想，停留在大腦的想像之中，和現實比起來，它就像是一縷隨時都能消散的雲霧。&rdo;

&ldo;我希望我的妻子能夠長命百歲，她卻死了。&rdo;男人閉上了眼睛，過往的曾經像是走馬燈一樣掠過腦海，&ldo;我希望我能夠好好履行家主的職責，結果就是家裡的人總是在阻撓我，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孩子。&rdo;

&ldo;我曾經希望我是個了不起的咒術師，但是我成了蛀蟲。&rdo;他笑了笑，笑意之中的嘲諷幾乎要溢位來，悲苦和絕望糅合成一團。

&ldo;你不想笑就別笑了。&rdo;彌生月抿緊嘴唇，打斷了他，&ldo;你笑得真難看。&rdo;

彌生月頓了頓，迷迷糊糊想起來，在此之前，她好像對其他什麼人也說過類似的話。

&ldo;不笑的話，難道哭嗎？&rdo;對方的表情無奈，&ldo;男人哭的話，很難看吧？&rdo;

&ldo;雨宮小姐，我的極限就在這裡了，那位五條先生的極限，又在哪裡呢？&rdo;男人溫和地笑了。

彌生月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下一刻，視線裡的線條輪廓被拉扯得一塌糊塗，物體被拉成模糊的色塊，畫面急劇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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