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但是‐‐&rdo;放在咒骸腦袋上的手不自覺地收攏了手指,虎杖悠仁低下了頭,粉紅色的頭髮垂了下來,&ldo;如果有哪天,有人因為我死去的話,我會詛咒自己的吧。&rdo;
虎杖悠仁故意把電視機開得很大聲,話說故意說得很小聲很小聲,電視機的音量足以覆蓋住虎杖悠仁的聲音,他以為彌生月不會聽到。
可是虎杖悠仁低估了她聽覺所能做到的地步。
她一直都知道,虎杖悠仁的心思過于敏銳,對周圍人的情緒變化相當得瞭然,他幾乎不會在人前表現出負面情緒的樣子,這種東西,他只會在人看不到的角落裡獨自消化,把傷口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獨自癒合。
彷彿從未說過那些話一樣,看完了電影之後,虎杖悠仁若無其事地跑到廚房偷吃,火急火燎地被滾燙的湯汁燙了嘴巴,一邊咀嚼著嘴裡的肉,一邊說好吃,樂顛顛地吃完午飯之後幫她一起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之後又坐到沙發上抱起了咒骸。
&ldo;悠仁。&rdo;
&ldo;啊?&rdo;
螢光在少年的臉頰上明明暗暗地變化著,突然被叫到,他顯得有些呆滯。
彌生月說:&ldo;你要幸福地度過一生。&rdo;
虎杖悠仁怔愣了一下,低下了頭,撓了撓後腦勺的頭髮,&ldo;好丟人啊,被姐姐聽到了。&rdo;
&ldo;不丟人,每個人都有想活下去的權力。&rdo;彌生月說,&ldo;我也想活下去。&rdo;
虎杖悠仁頓了頓,發愣似的頂著變化的電視機螢幕看了好一會兒之後,臉頰浮現出柔和的笑容,而後慢慢地開口,&ldo;我知道啦。&rdo;
……
今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圓,遙遙地掛在天空,冰冷得宛若凝固在天幕上的水銀。
夜晚的山間公路不會有燈,唯一的光源是懸掛在頭頂的月亮。
呼嘯而來的山風發出近乎是尖銳的嘶鳴,黑黝黝的隧道入口宛若深不見底的黑洞,銀白色的月光兜頭澆下,映在黑洞前的柏油馬路上。
道路護欄下的草木瀰漫在山間的夜色塗抹成濃鬱的墨綠色,斑駁的樹影映在黑色的路面上。
一輛貨運車無聲無息地滑入了山間公路,車燈的光圈刺破了夜晚黑色的帷幕。
架勢貨運車的司機捏著方向盤打了個哈欠,這個點還在工作的人不多,熬夜出車的貨運車司機算是一個。
人類是群居動物,卻和普通的群居動物不一樣,花費了巨大的精力和時間去組成一個名為「社會」的龐大集合,修築鋼鐵一般的城市,個體的人類在龐大的集合裡,依靠工作去謀生路。
熬夜出車的貨運車司機在一家物流公司工作,車廂裡的貨物要在天亮之前送到貨主手上,他才能算是完成工作。
引擎的轟鳴混雜著山風的呼嘯聲,夜蟲的嘶鳴迴蕩在空無一人的荒涼夜空。
夜晚的山間公路寂靜寥落,帶著無法消散的荒涼感覺,賓士的涼風撥弄著心絃,無法消散開的涼意在心頭瀰漫。
鋥亮的車燈打在平整的柏油馬路上,沙沙的風聲縈繞在耳邊。
年過中年的司機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熬夜工作是一件非常疲勞的事情,睏意像是潮水一樣漫上了眼皮。
貨運車扎入了黑黝黝的隧道入口之中,黑暗像是深不見底的沼澤一樣席捲了四周,車燈在沼澤裡飄逸,汽車引擎的轟鳴迴蕩在空曠的隧道里。
噠噠噠‐‐
司機聽到了腳步聲,看到了模糊的人影。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