脹相貼著地面滾了好幾圈,手撐地翻身而起,對面的女人不依不饒地拿著斷裂的刀身砍了過來。
這簡直沒完了。
肌肉相撞的聲音鈍重沉悶,兩條手臂交叉停頓在半空,脹相抬起手臂架住了彌生月的手臂,兩個人彷彿角力一樣,彼此對峙。
脹相咬緊了牙關,額角冷汗泌出,脊背弓起,手臂的力氣持續加大的同時在微微顫抖,單論體魄和力道,在長達一百五十年的時間裡,彌生月絕對是他見過的第一人。
&ldo;我沒有殺掉你的意思。&rdo;與他對峙的女人面無表情,冰冷的目光沒有半點說服力,&ldo;起碼目前沒有。&rdo;
&ldo;吶,告訴我吧。&rdo;彌生月輕輕開口,語氣和她的表情一樣冰冷,&ldo;你們收集兩面宿儺的手指打算幹什麼?對悠仁,對我的弟弟又打算做什麼?&rdo;
也許是聽到「弟弟」這個詞彙,脹相的動作頓住了一瞬間,野獸一樣精準的戰鬥本能讓彌生月瞄準了這一瞬間的空隙,一腳踹到他的膝蓋上。
被踹中的膝蓋砸到了冰冷堅硬的路面上,深入骨髓一樣的刺痛沿著神經,密密麻麻地攀了上來。
冰冷的刀鋒抵住了喉嚨,宛若野獸咬住獵物咽喉的獠牙,鋒利的斷口微微沒入了頸脖的面板之中,鮮血滴答墜落路面之時,破碎綻放如悽美的花朵。
秋日的天空遼闊高遠,潔白的雲朵在天際翻滾鋪排,蜜糖色的晨輝斜斜地落進了蔥蘢的山林裡。
彌生月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人,斷裂的刀身抵在對方的頸脖,目光冰冷,宛若凜冬的湖水。
&ldo;真是抱歉,我是做哥哥的。&rdo;
脹相伸手抓住了那半截破破爛爛的刀身,尖銳的斷口和刀鋒割裂了手掌的面板,鮮血淋淋漓漓地滴在柏油馬路上。
瞳孔劇烈收縮,連血液也一同滾燙沸騰,男人的表情瞬間如磐石一樣堅硬,目光直視彌生月的雙眼。
&ldo;我也有弟弟。&rdo;他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ldo;所以在見到他們之前,我是不會死的。&rdo;
雙眼的面板開始充血,眼球周圍爆開青筋,血紅色的紋路宛若細長的小蛇一眼伸展開身軀。
體溫迅速上升,脈搏劇烈地起搏,全身籠罩在一種亢奮的狀態下。
「赤鱗躍動」。
類似於興奮劑一樣的能力,將這個能力集中到了眼外肌上,提高動態視力。
在這方面造詣上,他顯然比加茂憲紀要高得多,年輕尚輕的加茂家嫡子只能做到將能力集中但單隻眼睛上面,面前的人的雙眼都已經暴起了青筋,做好了應對的起手式。
&ldo;我好像也不必留手了。&rdo;彌生月自言自語一般說道,轉手鬆開了手裡的斷刀。
對方鬆開了手,斷裂的刀身扔在柏油馬路上,清脆的聲響像是慢慢擴散的漣漪,迴蕩在清澈的薄霧之中。
自始至終,女人都是面無表情,目光也是冰冷的,像是冰點的湖水,無聲無息地散發著寒意。
薄金色的陽光潑灑到了黑色的路面,眼中的寒涼瞬間崩潰,瞳孔劇烈收縮,對方抬腳踹了過來。
雙手交叉在身前格擋,強悍的力道將人直接踹出去好一段距離,疼得他齜起了牙。
視線再次聚焦的時候,他看到了插在路面上的匕首。
對面的女人沒有再打過來的意思,頭偏向了公路的另一端。
脹相頓了頓,眼球轉動,目光在公路的另一端看到了一個金髮的男人,對方手搭涼棚眺望遠方的山林。
&ldo;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試探。&rdo;他聽到女人慢慢地開口。
宿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