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驅動著雙腿，他莫名對這兩個明顯屬於不同年齡段的聲音好奇起來，他背對著白光，朝黑洞邁出腳步。

老人好像有點生氣，壓低了嗓音，&ldo;仁，你要如何生活，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唯獨那個女人，我勸你快放手，會死的。&rdo;

跋涉在黑水之中，他聽到老人的話，愣了一下。

&ldo;悠仁還在這裡呢，您別說這麼嚇人的話好不好？&rdo;青年的聲音從黑洞飄飄忽忽地傳來，宛若燭火一樣飄搖，&ldo;嬰兒時期的記憶有時候能留存很久呢。&rdo;

&ldo;我知道你很想要孩子，也知道你已經和香織已經沒可能了！&rdo;老人的聲音驟然拔高，&ldo;但是你要明白，香織她之所以會死……&rdo;

&ldo;爸。&rdo;第三個聲音插了進來，打斷了老人的話。

他聽出來，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ldo;你在說什麼呢？&rdo;

流水卷著女人的聲音從黑洞裡飄來，深不見底的黑暗，嘈雜的聲音像是雪破圖時候的電視機，嘈雜的聲音擠滿了整個空間。

宛若被巨獸踐踏過的城市在大腦裡一閃而逝，放肆近乎癲狂的大笑擠進了腦海之中，尖銳的疼痛刺入了大腦，雜亂無章的線條擠作一團，在顱腔裡膨脹。

血腥的死亡和無聲的悲鳴盤旋在瘡痍的城市上空，猩紅的血液迎面潑過來，潑了他一臉，混雜著某個人肆無忌憚的大笑。

他認出了是誰在笑。

‐‐宿儺。

‐‐兩面宿儺。

你想要做什麼？

無形的怒火湧上了全身，強烈的憤恨幾乎衝破靈魂，混雜著近乎絕望的悲愴。

&ldo;悠仁。&rdo;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ldo;往回走，別過去。&rdo;她說。

他認出了讓他往回走的人，是姐姐。

刷刷刷‐‐

黑色的水流還在流淌，背後的白光一點一點地佔據黑暗，逐漸淹沒了整個世界，盛夏喧囂的蟬鳴縈繞在耳邊，混雜著貓咪細裡細氣的叫喚聲，趴在樹蔭裡的橘貓抬起了眼皮，睜開了翠綠色的貓眼。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橘貓，橘貓卻突然抬起頭來，打了個哈欠，好不容易睜大的貓眼又眯成了縫隙。

他想起來了，這是他姐姐養的貓。

&ldo;喵。&rdo;橘貓臉上的鬍鬚動了動。

他收回了即將要摸上橘貓腦袋的手，訕訕地抓了抓後腦勺，朝橘貓笑了笑，&ldo;我是不是不該來這裡？&rdo;

&ldo;喵。&rdo;橘貓轉身用貓屁股背對著他。

虎杖悠仁站在濃密的樹蔭底下，層層疊疊的樹蔭彷彿一把撐開的打傘。

虎杖悠仁聽到有人在催他快回去。

&ldo;你看到爺爺了嗎？&rdo;他看著趴在枝椏上拿貓屁股對著他的大橘貓，少年揚起清澈明朗的笑容，&ldo;麻煩你替我向爺爺問好，我過得很好，姐姐也很好。&rdo;

&ldo;喵。&rdo;

最後一聲細裡細氣的貓叫聲消散在空氣裡。

視野從模糊到清晰，意識逐漸清醒，虎杖悠仁盯著吊在天花板上的燈罩看了許久，清越的鳥鳴宛若清澈的山林溪澗。

&ldo;你醒了？&rdo;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虎杖悠仁下意識地扭頭，穿著白大褂的女校醫叼著一根棒棒糖，眼底一片漆黑。

虎杖悠仁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家入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