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掉的半個腦袋沿著拋物線墜入了人群,但是恐懼還在繼續,騷亂也在蔓延,彌生月不停地穿梭在人群裡,一邊揮刀砍殺改造人,時不時還得伸手拽過一個倒黴蛋扔到一邊去,擁擠的人群隔開了距離,她親眼看著一個改造人咬住了一個男人的脖子把他甩上了天花板,血液爆漿一樣淋淋漓漓地澆了底下的人一頭。
恐懼和騷亂進一步升級。
人太多,也太過吵鬧,她的大腦卻意外地冷靜,人的血液混著改造人的血液潑到臉上的時候,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繼續揮刀。
通往地下五層的入口其實並不遠,三分鐘,不,只需要兩分鐘就夠了,但是卻卻又很遠,隔著人聲鼎沸的浪潮,剎那間,宛若遙不可及的奇點。
她明白自己不可能救下這裡所有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儘可能地救,目前她想到的救人的最優方法就是把這裡的改造人殺光。
明治神宮前站副都心線的地鐵開往涉谷,涉谷目前的情況,如果再有載著乘客的地鐵開往涉谷,簡直是在複雜的情況下又雪上加霜了一筆,對方特地選擇了開往涉谷的副都心線,無疑是衝著五條悟去的。
人越多,對五條悟越不利。
彌生月看著爭先恐後往入口處擠的人群,改造人的數量很多,人群太過驚慌和恐懼,她可以花時間去搞定窮兇極惡的改造人,卻安撫不了恐懼的人群。
這個時候如果是伊地知先生在場,應該比她更派得上用場一些。
底下四層,通往地下五層的自動扶梯擠滿了人,烏泱泱的一大片,像是泛濫的黑藻。
地下五層,副都心線的站臺上擠滿了人,每一張臉都充斥著不安與恐懼,一個個伸長脖子看著黑黝黝的隧道,壓抑的泣音和隱隱約約的叫罵聲浮動在空氣裡。
彌生月提著刀,穿過翻湧的人群。
恐懼和不安淹沒了整個地鐵站,人群已經沒有基本的交流能力,彌生月拎起刀,刀鋒乾脆利落地廢掉了正在運營的自動扶梯,被切斷的電線爆發出亮眼的火花,人群驚恐地後退,一瞬間,怨恨和憤怒代替了恐懼和不安。
&ldo;滾回去。&rdo;
沒有等人群再度發聲,彌生月提著刀,站在自動扶梯和人群之間,宛若一道不可撼動的分水嶺。
&ldo;誰過來,我就宰了誰。&rdo;彌生月聽到自己這麼說。
面前的女人拎著刀,刀身上還沾染著黏糊的血跡,衣料上大片大片的血跡在深色的衣料上暈染開來,白皙的臉頰上,血跡猩紅刺目,倒是真有那麼幾分殺人狂魔的意思。
地鐵站的溫度一瞬間掉到了冰點,難以言喻的寒意瀰漫在空氣裡。
人群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的鴨子,一時間被磅礴的殺意震懾,無法動彈。
效果很是不錯,彌生月的眼珠轉動了幾下,翻身越過自動扶梯,跳到了擠滿人群的地下五層,踹掉了掛在頭頂的指示路牌扔到了自動扶梯前,再度警告蠢蠢欲動想要到地下五層去的人群。
她不知道這樣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不過有警告總比沒有好。
彌生月深吸一口氣,慢慢開口,&ldo;我知道你在這裡。&rdo;
‐‐真人。
這麼多的改造人,想要證明自己身不在此都是個難題。
啪啪。
空氣裡響起突兀又輕快的鼓掌聲,面頰上劃著名縫合線的咒靈閒庭漫步一樣撥開了人群,臉龐上掛著小孩子一樣的笑容撥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人。
被迫移動的人看不到咒靈,顯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滿臉驚愕地發出一聲充滿疑惑的&l;咦&r;。
所有人都在看著彌生月自言自語一樣,隔著茫茫的人群和空氣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