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宿儺抬起手,本能地施展術式,撲面而來的絲線被攔腰墜入紅海,更多的紅色絲線卻攀著他的腳踝而上。
沒完沒了,煩死個人。
猩紅色的眼珠頓了頓,千年老大爺目光凝固了一瞬間。
他好像知道這是什麼了。
‐‐瘋子。
&ldo;你這個瘋女人。&rdo;兩面宿儺看著蛇類一樣攀爬上身體的紅色絲線,全身的感官清楚地告訴他,巨大的異變在發生,他對某些事情的控制權在被慢慢地剝離。
千年老大爺笑了,咬牙切齒,磨牙吮血,恨不得嚼碎對方的骨頭,啃咬對方的肉。
&ldo;你以為這就完了嗎?&rdo;癲狂一樣的笑聲迴蕩在鳥居里,他像被束縛的惡獸,即使被層層鎖鏈纏繞,也依舊咆哮,詛咒之王拉開嘴角,眼底的紅色宛若沸騰起來的鮮血。
那個小鬼,後半生絕對會在無窮無盡的悔恨地度過。
&ldo;小鬼,盡情回味吧。&rdo;
低沉的嗓音在沉寂的紅海里響起,宛若被關在無盡地獄的惡魔發出的喘息。
至親因為你而死的滋味。
……
碧藍如洗的天空,樹梢浸潤在金色的陽光裡。
斑駁的樹影洋洋灑灑地落滿了整個圍牆,不遠處的車站裡停了一輛巴士,鳴笛過後,巴士搖搖晃晃地離開了車站。
虎杖悠仁聽到了細裡細氣的貓叫聲,玲玲噹噹的聲音跑著在耳邊路過。
年歲越大,越清楚,人的記憶是有限的。
他的記憶裡,父母的印象很淺很淺,別說在印象非常淺淡的爸爸,媽媽的印象幾乎沒有。
記憶裡印象裡最深的的女性是姐姐,春天裡帶著貓咪出現的姐姐。
虎杖悠仁突然想起了家裡有一輛腳踏車,那是一輛非常老的腳踏車,據說好像是爸爸留下的,從倉庫裡扒拉出來的時候,上面積滿了灰。
爺爺說看樣子用不了了,丟掉算了。
&ldo;修一修吧,我覺得還能用。&rdo;姐姐說。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還小,手短短的,腳也短短的,跑得過爺爺,但是跑不過姐姐,踮著腳尖也夠不著腳踏車的後座。
他就坐在腳踏車的後座上,玲玲噹噹的腳踏車鈴音在天空下響起,房子和蹲著貓咪的圍牆被拋在身後,街邊的商店掛出促銷的牌子,街邊的電線桿上貼滿了廣告紙。
呼呼的風聲在耳畔響起,他張大嘴巴,灌了好一大口的風。
回頭的時候,紅色的發尾撲在臉頰上,癢癢的。
&ldo;姐姐。&rdo;
玲玲噹噹的腳踏車鈴音又響起來了。
&ldo;姐姐我們去哪裡呀?&rdo;
他抱著姐姐的腰,比他高的姐姐,小小隻的姐姐。
腳踏車車頭轉了個方向,他下意識地抱緊了姐姐的腰。
&ldo;回家,爺爺和大橘貓還在等。&rdo;
太陽底下的紅頭髮明亮又溫暖。
他遠遠地看到了輪廓模糊的圍牆,盎然的綠意從牆頭上探出來,輪廓模糊的老人和橘貓站在門口。
……
虎杖悠仁蠕動著嘴唇,在一片黑暗的天空裡醒過來。
周圍的建築物好像被切割機切割過一般,切口平整得要命。
滴滴答答的聲音宛若時鐘轉動著秒針,又彷彿是夜裡沒擰緊的水龍頭在滴水。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抹白色宛若冬日落下來的第一片雪花,白得讓人心驚膽戰。
他錯愕到無法發出聲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