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聲還在喧囂,盛夏的陽光從屋簷邊傾瀉下來。
‐‐你悶不悶啊?
戴著眼罩,把她的大腿當成枕頭枕著的白貓貓又開口。
‐‐我不悶。
彌生月說。
你們都這麼鬧騰,她能悶起來才怪呢。
‐‐你看起來就像是個悶葫蘆。
把她的大腿當做枕頭的白貓貓嘟囔著。
‐‐那你是隻鬧騰的白色貓咪。
彌生月語氣四平八穩,沒有生氣。
五條悟在彌生月大腿上翻了個身哼哼了幾句之後,就沒再說什麼,耳邊的蟬鳴還在喧囂,枕在大腿上的人呼吸逐漸平穩均勻。
他真的睡過去了。
柔軟的白色髮絲掃在面板上,有點癢。
彌生月摸摸光明正大地霸佔著她大腿、理直氣壯地把她的大腿當做枕頭使用的傢伙的頭髮。
……
我不悶,我只是……有點寂寞。
……
好寂寞啊。
……
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
……
如果沒有看到春天盛開的繁櫻,那麼就不會在寒涼冬天裡懷念起春日的燦爛暖陽了。
有人說相遇不過是離別的開端。
這句話說得很喪,其實也是有一點道理的。
如果沒有人推開那扇被封閉起來的門,她就不會意識到外面是其他人的,如果推開那扇門的人不是姐姐,她就不會知道這世界還有其他的紅色。
越來越多的人推開那扇門,越來越多的人跑到她的庭院裡。
櫻花開了又落,墜落枝頭,沾染塵土,在泥濘之中腐化,化作下一年盛開的櫻花的養分,逢春之時,枝頭的花苞被挑開,盛開如朦朧的雲霞。
無人再來。
只有她一人的庭院,好像從未有人來過一樣。
……
好寂寞好寂寞。
……
‐‐你悶不悶啊?
……
很悶。
我快悶死啦。
……
&ldo;雨宮老師!&rdo;
白色的燈光刺痛了眼球,眼角條件反射性地溢位生理鹽水。
彌生月發現自己坐在辦公室裡睡著了。
和她一起留下值班的竹井老師給她蓋了一條毯子,春天的氣溫比起深冬要暖和的多,但是同樣的,春天是流行性感冒肆虐的季節,一個不小心著涼了患上流行性感冒就糟糕了。
雨還在下。
昨夜的漫天星斗傾瀉而下,星光映著城市璀璨的燈火,卻在須臾之間悄然熄滅,遠方的霓虹燈還亮著,星光卻驟然熄滅,潑瓢似的雨水從雲層上傾倒下來。
窗外的枝條在風和雨之間顫動不止,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炸裂成水花,順著透明的玻璃窗滑落。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噼裡啪啦的聲音縈繞在耳邊。
彌生月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原本蓋在肩頭的毯子已經滑到了臂彎上,半掛在身上。
喉嚨有點幹。
彌生月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竹井老師給她到了一杯水。
彌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