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濃鬱到分不出稍遠的景物，隱隱會傳來幾聲蟲鳴。

「走這邊。」

淺靈睡得有點懵。

紀嘉譽拉住淺靈的手。

教學樓是一棟環形結構的建築，而資料室在最頂層，兩人無言地往資料室的方向走。

這層的左右都是閱覽室，似乎為了光線通透，打了很多面鏡子。透過窗子，裡面放著一排排的書架。

唯獨資料室是沒有窗的。

淺靈翻出口袋的鑰匙，「一會兒進去，我們分開找。」

厚重的銀色不鏽鋼門開啟後。

一股油墨和紙張的氣味淡淡傳來，這是淺靈上學時期一直心裡憧憬的聖地。

畢竟作為一個文化課成績拿不出手的差生來講，偷試卷這種事情，也就在心裡幻想過五六七八次吧。

但淺靈是真的沒有膽子付諸行動。

「這裡的試卷也太多了吧？」

而且烏漆嘛黑的，根本看不清室內的具體樣子，更別說試捲上的字了。

到底哪一套才是他們要找的啊？

淺靈伸手去摸牆上的燈，手指剛碰到開關鍵，一股力道就壓到了他的手腕。

「別開。」

現在雖然沒有什麼人在學校了，但是，紀嘉譽示意淺靈往下看。

舉著手電筒的保安在樓梯間晃。

那抹亮光就跟夜晚海邊的燈塔一樣，一眼就看清。

這麼晚了，存放試卷的資料室要是開了燈，實在是反常過頭了。

「我差點壞事了。」

「沒事，你開著手機螢幕繼續找吧。我去門口把著風。」

「好。」

淺靈的手從開關鍵上挪開。

紀嘉譽起身走到門口，給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把資料室厚重的門也帶上了。

原本漆黑的室內，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淺靈瑟縮了下。

幽暗又閉塞的環境下給人的心理衝擊是很高的，即使淺靈刻意的忽略，總覺得房間裡除了他之外，似乎還有另外的人。

別亂想了。

快點把試卷找出來吧。

按照紀嘉譽說的，淺靈不敢把手機螢幕的手電筒直接開了。

雖然房間裡沒有窗，但光線有可能從門縫往外透。

於是淺靈只能借著手機螢幕的光，湊近試卷，一沓一沓試卷找過去。

慶幸的是，下週的考試是校內組織的。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裝進密封袋裡的，所以他可以提前排除掉很多幹擾。

找到了。

淺靈眼睛一亮，他找到了理綜的卷子。

他將試卷抽出一張。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響。

淺靈渾身一抖。

「紀、紀嘉譽？」

淺靈僵硬地轉過頭，背後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淺靈站著不動，感覺身邊的空氣都跟著凝固了。

難道是他聽錯了？

淺靈也不敢走過去仔細看，只能硬著頭皮轉過身，繼續在微弱的光線裡尋找試卷。

漫長的時間一分一秒地渡過，淺靈只剩下最後一科語文卷沒找到。

但他幾乎已經將資料室的卷子找了一邊，但遲遲沒有找到這科卷子的身影。

到底在哪裡啊？

這意味著他要從頭再找一遍，淺靈不免有些焦躁。

最後找一遍。

在他走動時，身邊忽然擦過一陣涼風，在全封閉的黑暗室內裡讓人脊背寒涼。

下一秒，淺靈整個人被一股力道，從身後直接壓到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