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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秋闈在即,南屏正是全副身心投入的時候,連溫氏都告誡幼女南姍,不要打擾她大哥哥讀書,被南老夫人稱讚「知書達理+秀外慧中」的許苗春小姐,總有各種堂而皇之的藉口,去接近南屏的院子,守門的丫鬟攔她,許苗春就搬出南老夫人沖關。
許苗春小姐入住南府三天,已英勇闖關五次,噢,對了,偶遇外出散步的南屏,還未計入在內。
第六次,許苗春端了一碟新鮮沾水的葡萄,來送予苦讀的南屏享用,很不開森的面癱爹南瑾,已站在院門處守株待兔。
為官多年的南瑾負手而立,只冷著一張臉,寒著一雙眼,已讓許苗春心下惴惴,聲音細若蚊蠅,小心翼翼喚道:「二表叔好。」
南瑾冷聲涔涔,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言簡意賅道:「男女授受不親,你以後不要再來這裡,只管好好陪著老夫人,若有下次,便回你自己家去,不許再留居南府。」
許苗春瞬時臊紅了臉,勉強道:「二表叔,是姨祖母遣我來給屏表哥送……」
不待許苗春說完,南瑾已皺眉打斷:「這裡什麼都不缺。」見許苗春還猶豫著不動,南瑾極為不悅,頓時冷喝道:「還不離開!」
許苗春面色羞躁難當,轉身哭著跑走了。
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不在家中閨閣繡嫁衣,卻住到別傢俬搭男子,說難聽點,簡直就是恬不知恥不要臉,是親戚怎麼滴,又不是同父同母的胞親兄妹,那也是男女有別的,想當初,在南家小住的林氏,就把自己從表小姐的身份,住成了南府的大少夫人,南瑾又不是傻子,焉能不知其中彎彎繞的門道?
待許苗春的身影跑遠,南姍從院內邁著小步出來,伸手輕拉南瑾的袍角,甜音笑喚道:「爹爹別生氣。」
賦閒的南瑾最近身兼兩職,一是兒子們嚴厲的教書先生,二則是小閨女溫和的超級奶爸,又有伉儷情深的嬌妻相伴左右,這種輕鬆寫意的生活,南瑾頗感閒適舒暢,當下輕拍幾下南姍的小腦瓜,和聲道:「姍姍真乖。」
南瑾對南老夫人現在的態度,已然是尊敬如冰,面上看著客客氣氣,心卻已越離越遠,當二十年的拼搏努力,因母親的胡攪蠻纏之故,一朝化為東流水,縱算淡漠如南瑾,也難免意不平,每日的晨昏問安,就如例行公事一般,再品不出半絲脈脈溫情,這讓南老夫人心裡十分堵得慌,卻又無從發作。
妹妹託付自己照顧其大孫女,自己兒子卻不顧女孩顏面,直將許苗春罵了個狗血噴頭,許苗春確實奉的是她的差遣,兒子不留情面地罵許苗春,不就在等於打她的臉,南老夫人頓時怒氣一陣上湧,便要喚南瑾過來訓一通,哪知她人還沒派出去,南瑾身邊的隨身侍從景福已先行過來。
有其主必有其僕。
南瑾常年癱著臉,景福也是不遑相讓的少苟言笑,對南老夫人拜了禮,景福傳話道:「老夫人,二老爺說,秋闈即臨,大少爺需要專心念書,請老夫人約束好許小姐,她若再打擾大少爺念書,二老爺會直接遣人送她回許家。」
許苗春一聽之下,頓時眼淚狂湧,如雨一般慼慼滾落,片刻間已哭成了傷心的淚人,南老夫人昂著脖子,一拍手邊的桌几,大怒道:「混帳!只是送些參湯吃食而已,怎麼就打擾屏哥兒念書了!」
景福面無表情道:「二老爺說,若他的親女如此不知進退,不守規矩禮數,定然直接打斷她的腿,省得丟他的臉。」
許苗春顫抖著身子,哭得更兇猛了,南老夫人漲紅著老臉,攆走了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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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瑾的親女南姍,此時正被面癱爹摟坐在腿上,目光卻是可憐兮兮的,望著南瑾小聲問道:「爹爹,若是我不聽話,爹爹真的會打斷我的腿麼?」
南瑾曲著手指,彈了一下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