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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瑾深深看了南姍一眼,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

天氣日益寒冷,入冬之後,南姍一連參加了兩場葬禮,一是六十九歲的陵安候病逝,另一是六十三歲的許老夫人過世,兩場淒淒哀哀的白事過後,白生生的雪花也從天空飄落,晶瑩如紛紛揚揚的白色絨花,連下幾天幾夜後,已撒的處處銀裝素裹。

這日,雪後初霽。

南姍穿著一身簇新的素花冬衣,手裡握著暖手爐,站在遊廊下,看穿戴笨拙如小胖熊的南梵,一點一點滾推著大雪球,小胖墩不讓別人插手,自個玩得十分嗨皮+賣力。

讀書乏倦出來散步歇息,散到妹妹跟前的南葛,拿手敲敲南姍的腦門,口吻悠悠:「姍姍,哪有你這樣當姐姐的,梵哥兒哼哧哼哧地滾著雪球,你也不去搭把手?就這麼站在一邊幹看著呀。」

南姍撇了撇嘴,言簡意賅道:「我去搭了,但是他又把我攆走了,嫌我礙事兒。」

南葛忍俊不禁道:「人不大,口氣倒還不小……天這麼冷,還是少玩會吧,我去把他揪回來。」說著,拎了拎袖子,走下遊廊去抓人。

南姍張嘴,哈了一大口熱氣,似神仙吐出一團白霧的仙氣兒,心情有點莫名其妙的鬱悶,前一段時間,老爹對她說了蕭清淮的最新境況,胳膊腿兒完好無損,但是,腦袋給摔壞了,並且,壞得相當徹底,再直白點的意思就是——失憶了,誰都不認得,啥事也都不記得了。

如今的蕭清淮,宛如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各種功能全部血槽空空,南姍卻悄悄鬆了一口氣,不管咋樣,能活著就是最好……但是,皇帝老爺很不滿,勒令御醫務必要恢復他兒子的記憶。

也不怨皇帝抓狂,好不容易養了快十歲的兒子,一朝又變回十年前,爹不認得了,話也不會說了,大字更是不識一個了,活生生成了一個小傻子,全部要從零再開始養起,確實挺讓人崩潰的。

為了治蕭清淮的失憶症,御醫們紛紛使出看家本領,腦門扎針、吃明神藥,腦部推拿等,能使的法兒全使了,均不奏效,也有御醫提出精神刺激療法,比如拿蕭清淮印象最深刻的東西、或者蕭清淮最熟識的人,加以適當的刺激,經老爹傳話,南姍過幾日也要……去刺激刺激蕭清淮。

……

南姍第一次進皇宮的那一天,是大雪過後非常晴朗的日子,暖陽的光線很明麗,有些明媚的恍眼,皇宮裡十分安靜,屋簷稜角下漱漱滴落著雪水的聲音,輕輕脆脆的。

被接回皇宮養病的蕭清淮,就安置在皇帝的寢宮。

南姍被蘇有亮公公領著前去的時候,蕭清淮正坐在雕欄畫棟的彩廊下,望著乾淨的天空發呆,他穿著豐軟華貴的白狐大氅,長長細細的狐毛堆在頸中,漂亮的臉蛋粉妝玉琢,眼角小小的淚痣甚是清晰,南姍走近,低頭福身行禮:「見過五皇子。」

——半天沒反應。

南姍彎曲的腰腿有點困,據來時蘇有亮的交代,蕭清淮如今的語言水平大概是,大家說的話都是啥意思,他基本能聽懂,但是,從他嘴裡冒出的詞彙量,卻十分有限,因為他又變成了尖尖的小葫蘆嘴,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南姍估計,她是等不到蕭清淮允她起身了,便自行免了禮姿,抬眼望著甚是安靜的蕭清淮。

蕭清淮也在看南姍,寶石般的眸子透亮透亮的,似是對南姍感到很好奇,微偏歪了腦袋,瞧量著南姍,輕輕眨了眨眼睛,像個童心十足的孩子,只是卻不開口講話。

——看樣子,還真是失憶到一點印象都沒了。

若是擱在以往,蕭清淮會十分認真地幫南姍糾錯,會抱怨她記性差,會親近地說咱倆誰跟誰呀,會高興地指明要喚他小五哥哥,還會叮囑她下回別再叫錯。

南姍看了看旁邊滿含期盼神色的蘇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