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嫻簡直要被氣暈了,喝斥道:「簡直不知所謂!你圖這一時痛快,有沒有想過以後!」
見妹妹依舊氣鼓鼓的模樣,南嫻放柔聲音,努力平心靜氣道:「嬈兒,姐姐和你說過許多次了,咱們南家如今能這般風光,靠的是誰,還不是二叔,你屏哥哥又娶了皇家郡主,硯哥哥的岳家也是滿門富貴,只怕二叔其餘的兒媳婦,身家也不會差到哪去……祖母年齡有多大了,你難道不知曉,咱們南家遲早都會分開過的,你讓毅哥兒如此欺負姍妹妹,姍妹妹的親兄弟焉能不厭惡毅哥兒,等到以後他長大了,誰還會真心拉拔提攜他呀。」
南嬈心裡極不服氣,於是犟嘴道:「難不成他們那一房個個飛黃騰達,卻偏偏不管毅哥兒,他們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南嫻倏地一下又怒了,微微拔高聲音:「他們被人戳脊梁骨!你出去打聽打聽,南家這幾年來,都是因著什麼事才被別人戳脊梁骨指指點點!若非你不分場合大呼小鬧,讓南家栽這麼大一個跟頭,你的親事會這麼難尋麼!」
南嬈羞憤難當,不情願地閉上了嘴巴,南嫻又語重心長道:「若是你聽姐姐的話,素日多討二叔二嬸喜歡,就算家裡出了有傷名聲的事,二叔難道還會真不管你,可你看看,他連娜丫頭都給尋了妥帖的好人家,為何偏偏不上心你?」
南嬈低罵:「什麼好人家!不過就是個窮酸秀才!」
南嫻氣得拍桌:「你腦子怎麼就不開竅呢!是,南娜和顧仁文說親時,的確是個家裡窮得叮噹響的秀才!可你看看現在,人家是兩榜進士,在戶部任著職,二叔又肯提攜他,你瞧著吧,他日後的前途好著呢!」
南嬈想起自己要嫁的人,比之如今的顧仁文差得遠了去,心裡很窩火:「我才是你親妹妹,你怎麼總說她們好,老是埋汰我!」
南嫻被妹妹不懂事的樣子,直氣得心口發疼:「你要不是我親妹妹,我還懶得說你!姍丫頭比你小好幾歲,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和難堪,也沒向二叔哭哭啼啼,那是她不想讓二叔為難,你怎麼就不能學點她的懂事,你越這樣挑唆毅哥兒欺負姍丫頭,二叔只會越疼她。」
南嬈悶悶地不說話了,南嫻嘆氣道:「唉,說一千道一萬,就算你現在能聽進姐姐的話,也為時晚了,你這輩子算是已經半定了……」說著說著,南嫻忍不住又道:「待你出了閣,就該輪到姍丫頭說親了,二叔二嬸那麼疼她,也不知她以後會說什麼樣的人家。」
南嬈想到與南姍相熟的睿王府的三公子和遠靖候府的二公子,恨恨道:「了不起嫁到公侯之家,頂破了天當個郡王妃,難道她還能當皇后王妃不成!」
☆、第92章
南嬈對自個有多羨慕嫉妒恨,南姍不知曉,此刻,南姍捏著溫老祖宗塞的紅包,咧著抽搐的嘴巴傻笑。
別人逢年過節給禮錢,大都是拿荷包香囊裝些碎銀子,身家富足的也會裝金子,看著是沉甸甸的大方體面,而這位彪悍威武的老人家,從來不走尋常路,逢他出手,必是一張薄薄的銀票,份量雖輕,價值卻極厚,當然,能讓他豪邁發銀票的只有溫姓本家子孫,和唯一孫女領回的一票娃兒。
同樣都是『任性』,南老夫人任性的舉家不寧,溫老祖宗任性的闔家喜樂。
溫家後嗣多子少女,是以今兒個岳家高堂健在的爺們,都陪著媳婦領著孩子出門了,留在府裡的有溫氏親兄長溫玉玳夫婦、老陵安侯府夫人阮氏、現任陵安候溫玉珅夫婦、溫氏的二堂叔以及其子溫玉璟夫婦,待將這些長輩一一拜會完畢,南姍已跟揣了聚寶盆似紅光滿面,溫老祖宗大手一揮,示意南家的小後輩們:「大過年的,都別在屋裡拘著,愛玩什麼就玩什麼去!」
小南梵黑麗的眸子彎彎翹翹,舉著一隻肉呼呼的小巴掌,歡呼雀躍地蹦躂著:「我要玩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