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頭的一解決,南瑾把一眾兒女子孫叫到跟前訓話,一條條交代不許這樣不許那樣,總而言之一句話,不許惹他老婆生氣煩心,誰若敢膽大包天的犯了,男的屁股打板子二十,女的掌心挨戒尺二十,絕不姑息輕饒,若不長腦子心眼的再犯,每回多加罰十板子,大概是老爹的語氣太過嚴厲,目光太過肅殺,此言一出,南梵偷偷揉屁股,南芙悄悄摸掌心,哈利路亞,老爹(祖父)好久都沒這麼兇了。
訓罷兒女,南瑾又傳話崔媽媽、康媽媽和田媽媽,嚴肅地吩咐她三人,要對夫人的飲食起居格外上心,對院裡當差的下人要嚴格規制,半點不允許疏忽紕漏,若有什麼閃失,直接拿她三人撕拉撕拉的開刀,三人服侍溫氏多年,自知南瑾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三人心中一凜,紛紛一番赤膽忠心的保證。
因開年之後,南瑾要上朝辦差,長子離家在外做官,次子也要去衙門坐值,三子依舊要奮發讀書,四子仍要離家學藝,五子也該認真念書,素日陪伴在妻子身邊的主要是閨女和次媳,南瑾又對她二人單獨做了交代,對安文佩的要求是,除了細緻照料成長中的南康,溫氏需要出面應酬的事宜,皆由她暫時代理,對南姍的要求很縹緲懸乎,要常逗溫氏開心高興,最後又道,凡有打著探望的名義,卻來哭天抹淚、唉聲嘆氣之類影響心情的客人,一律不用客氣地全部攆走,括弧補充,包括葉氏,南瑾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威風凜凜的霸道十足。
看著公公為婆婆親自事無巨細的安排籌謀,安文佩心底忍住羨慕,這便是白首不相離的『一心人』吧,已成婚近三十年的老夫老妻,還能這般恩愛繾綣相互體貼,當真是少有的難得,姑母當年嫁到『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谷家時,不知引得多少人艷羨不已,自己懂事之後,常聽母親嘮叨,若能嫁到像谷家那樣的人家,便是多少輩子的造化和福氣,如今她的夫婿只她一人,婆婆又從不插手她的房中事,她是不是也可以憧憬,她和夫君也可以這般攜手共度漫漫一生呢。
入夜,休春假中的南瑾,陪著溫氏早早歇息,已是老夫老妻的倆人,仍是熱炕頭似的溫情,安靜美好的氛圍中,南瑾半摟著溫氏,輕聲低語:「阿瓏,你這都生了好幾回孩子,怎麼這次有孕,你又不知曉,都快兩個月了,你就沒半點察覺到?」
淡淡的話語中含著深深的無奈,溫氏心裡卻跟暖流淌過似的,軟軟的,酥酥的,不由從被子裡伸出手來,俏皮地揪住老公的鬍子,偎依著熟悉的肩頭輕笑耳語:「又沒半點害喜症狀,我只感覺到有點乏累,本以為是這些天忙著準備過年操勞的,再者,我都這麼大歲數了,誰還能想到這個呀……」
南瑾捉住溫氏的手塞到被下,大手握住小手,低哼道:「孩子們越來越大,你反倒越來越小,梵兒都不敢再摸我的鬍子,你倒揪上癮了……」又移手覆在溫氏的小腹,輕嘆道:「咱們兒子已夠多了,可千萬別再是個哥兒啦,我都管不過來了……」
溫氏輕聲嗔怪道:「這誰能說的準,從葛兒開始,老爺每回都說想要個閨女,偏偏除了姍姍那一回,其餘都事與願違,這一回,老爺也未必能如願。」正輕輕說著,忽然想到一事,又道:「本來打算出了正月,我就為葛兒操辦婚事來著,現在……怎麼辦?」
南瑾淡定道:「此事,無非從速或從緩,待我去魏家商量一下,若他家想多留閨女一年,就到明年再辦,若是不反對,等屏兒一家回來時,就趁勢辦了。」輕輕拍了幾下溫氏的後背,溫聲道:「好啦,你什麼事都別再操心,只管好好養胎,凡事有我呢,你勞累了這些天,早點睡吧……」
溫氏精神卻很好:「我一回來,老爺就讓我去睡,已睡了大半個下午,現在時辰又尚早,我不太困,老爺若是倦了,就先睡吧。」
南瑾微皺眉:「我若先睡了,你一人傻乎乎地睜眼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