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即將出嫁的新娘子,南嬈仍不安分,橫眉豎目反省完一番自身後,腳下即刻踩著風火輪,去找南老夫人哭訴,身旁的媽媽和侍女攔都攔不住:「祖母,您瞧二叔二嬸他們,幾個出嫁的嫡出姐姐都是一般多,偏單單只給我這麼些,連娜姐姐都比我的多,在二叔二嬸眼裡,我還不如個小婦生的……嗚嗚……我和毅弟弟一母同胞,他們今日這般不公待我,日後還不知怎麼苛待毅弟弟呢……」
自南老夫人身邊的周老媽媽過世,最得南老夫人重用的便成了旺財媳婦,旺財媳婦眼明心亮,早瞧出了內裡門道,別看老夫人素日強威霸道,二老爺又時常退讓,就以為老夫人能拿捏住二老爺,實則不然,許家要把閨女嫁給屏大爺,老夫人那時鬧得多洶湧,最後屏大爺還不是娶了蕙寧郡主,林家也想把閨女嫁給硯二爺,老夫人鬧得更澎湃,結果硯二爺還不是娶了安家小姐,到了如今的葛四爺,依舊如此,另有老夫人為親戚讓二老爺升遷、謀職、免罪之要求,二老爺又哪回應過了,哭鬧尋死的撒潑戲碼,剛開始或許的確真的有用,但常常這麼翻來覆去的演,二老爺早也漠然無波了,又兼還有插手孫子房中事的習慣,二老爺更是直接翻了臉放過狠話,言而總之,老夫人其實捏不住二老爺,若能捏住,又豈會次次都事與願違,不過孝字當頭,其家眷難免會因遷怒而受些委屈。
看著哭天抹淚嚎啕的九小姐,旺財媳婦都忍不住仰天長嘯,南家最能胡鬧的兩個天魔星,都落在了大老爺那裡,最詭異的是,老夫人居然最護著其中的一個,連帶著另一個也略微青眼相待,尤其這另一個話中時常捎帶著自個的兄弟,偏老夫人回回都能落入套中,老夫人也不知被這等做派當槍使了多少回。
眼見著心情本就不好的老夫人,臉色更為陰沉不善,旺財媳婦忙笑道:「二老爺公不公道,咱們暫且先不論,九小姐呀,明日就是您的大喜日子,您今兒個哪能這麼哭啊,別回頭招了不吉利,老夫人正為了毅少爺煩憂著,九小姐老這麼哭,不是讓老夫人更煩心麼,心煩可不利養身吶。」
南嬈正哭得情真意切,本瞧著祖母就要發威找二房的茬,冷不防旁邊又殺出個愛管閒事的旺財媳婦,登時大怒:「我和祖母說話,你插什麼嘴!」接著又恨恨道:「毅哥兒會被父親責打,還不是全怪南姍!她若懂事地把金猴子送給毅哥兒一半,我毅弟弟會挨父親的打麼,祖母還會因此煩心麼!」
如此顛倒黑白攪亂是非,旺財媳婦實在自嘆不如,這丫頭的臉皮當真厚到無以復加,她也不準備和這位野蠻小姐講理,只消能勸住老夫人,完成二老爺的囑咐即可,當下又道:「老夫人,咱們南府能有如今的風光顯赫,靠的還不是二老爺得聖上看中的緣故,逢年過節的,宮裡回回都對您老有賞賜,京城裡有您這般體面的老夫人可沒幾個,多少人都羨慕您的好福氣呢,要奴婢說,十一小姐也並非不願送些禮物給毅少爺,可那天送禮的公公才走,又是大庭廣眾之下,人多口雜的,聖上賞賜的東西哪能說送人就送人,京城裡的御史老爺都跟長了順風耳似的,倘若上奏給聖上知道了,豈不怪罪咱們南家沒規矩,大老爺也是思量這層厲害關係,才會訓誡毅少爺,若是等人散了,回屋後單獨找十一小姐說話,也就不會有如此局面了不是。」
旺財媳婦說得有理有據,語調恭敬和氣,既恭維了南老夫人,又陳述了其中的厲害關係,南老夫人臉色稍緩,正待說話,南嬈又氣嘟嘟地斜插一言,語帶挑釁:「那南姍還不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要送給南芙!媽媽怎麼不說這個!她既能給了南芙,為何給不得毅哥兒!我看她分明就是不樂意!欺負毅哥兒沒了親娘,她就是瞧不起毅哥兒!毅哥兒是祖母養大的,她瞧不起毅哥兒,就是對祖母不敬!」
旺財媳婦略崩潰,這位姐兒胡攪蠻纏可真有一手,難怪二老爺但凡見她,不是不